苏清风拎着野鸡,小心翼翼地走在山路上。
这里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有些湿滑,再配合裸露在外的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打滑。
果不其然,他心头刚浮现这个念头,脚下就猛地一滑,屁股落地的一瞬间,地面却出人意料地凹陷下去,露出一个中空的洞。
苏清风有些狼狈的起身,都不知道感慨自己这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那厢苏四卫被吓了一大跳。
这一转眼的功夫,人咋就不见了。
他敢保证,自己要是一个人孤零零回去,别说自己老婆了,就连老娘都不会放过自己。
他转悠了老半天,借着树叶罅隙中,朦朦胧胧的光线,这才看清一个黑魆魆的洞。
苏四卫有些着急,扯着嗓子喊,“儿子,你在底下不?要不要爹搭把手,拉你上来?”
底下过了好一会,才传来苏清风的声音。
苏清风可没指望,自己一个和平年代的美食博主,穿越过来以后,能和这些人勾心斗角,斗智斗勇。
在她身边,一向老实到存在感几乎为零的二伯,此时却满脸笑容,手里捧着麦乳精,看样子,似乎还想给冯素芬添一勺。
陆丰年与苏水生认识,而且听苏水生说,他这些年来,几乎将自己大半的工资,都寄给战友留下来的孩子,人品和立场上绝对没有问题。
恰恰相反,苏清风松了口气——这烫手山芋,总算被专业人士拿走了。
他有自知之明。
父子俩沉默了好久,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间,他们二人居然同时开口:
“陆丰年!”
但这玩意还真不能不管。
老太太被她这死样给恶心到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似乎带着莫名的情绪。
“这事伱们别管,小心沾上一身腥味。回去以后,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一切事情,我会处理。还有!不仅是苏清风,你们的嘴巴都闭紧了。听到了没?”
好不容易回到村里,苏清风刚迈进家门,就看见冯素芬夸张的动作。
这混乱的年头,再加上一部突然藏在深山里,被埋藏得严严实实的电台,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不对劲!
可问题……原本隐藏电台的障碍物都被破坏,连带着电台也不得不被刨出来,想要完完全全把它恢复原位,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再多的睡意,当看到地上的东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啥情况?
苏清风一细听,脸色就有些古怪起来。
苏清风仗着身高优势,一眼看去,就看到搪瓷杯里浓浓的麦乳精。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苏清风和苏四卫,才跟做贼似的,搬着电台,哼哧哼哧往山下跑。
……
“为了您未来的孙子,我怎么着也得吃点好的,不然生出来跟盼娣她们似的,像小猫三两只一样,这多难看。您说对吧。”
啥人就办啥事。
“啥玩意?你说这就是电台?”
所以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苏清风好不容易从地洞里爬出来,还带来了一个黑魆魆的东西。
老太太原本一肚子气,看到苏清风后,脸上顿时有了笑的模样。
住的近些,他心里也安心些。
趁着半露在外的月色,小心地走在小路上往回赶。
苏水生看着眼前这铁疙瘩,也有些发愁。
冯素芬的身形本来就胖,小肚子也微微突出,在这年头,算是喜庆的模样。
苏水生也干脆。
哪怕听到这种,在这个年代“大逆不道”的话,她也只是笑着拍了一下苏清风的背:“净瞎说!哪有姑娘大了不嫁出去的话。”
“爹,咱们……好像遇上事了。”
地面上。
大房那边隐约传来笑声。
跟大队长商量了一下,几人偷偷摸摸地,把这东西往镇上送去。
他笑嘻嘻地开口,“要我说,不怕嫁得晚,就怕嫁错人。小心点,准没错。大不了多在家里留几年,我看招娣比一些人顺心多了。”
而且他也是目前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人中,唯一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
“招娣过了年都快二十了,你要留她留成老姑娘不成?”
冯素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随后掐着嗓子,故作娇嗔,“娘,我这一胎可是二房唯一的男丁。您对清风那么好,对我儿子就不能好点吗?”
说到这个,冯素芬没了声音,眼珠子在那咕叽咕叽转,似乎在憋着啥主意,好像有点犹豫。
只听得冯素芬在那大声嚷嚷,“娘,我这胎都请人看过了,肚子尖尖,那准是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