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中,几乎没有几天是吃饱的,而她们没吃到的这些东西,几乎都送给苗爱一家去了。
直到气泡咕噜咕噜的破碎声传来,苏清风才回过神来。
或许……冯素芬还没坏到骨子里。
苏清风哧溜了一口,原本干瘪的胃,瞬间得到滋润。
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想办法藏起来。
而黄建军,虽然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但怎么说也是镇上的工人。
不然……
“苏招娣是苏家的人,你不去找媒婆,往苏家村跑,偏偏靠苗爱牵线搭桥,是不是傻啊?”
“盼娣觉得坏人是谁?”
苏清风脸上笑容依旧,“黄建军,我问你一句话。”
上辈子的时候,苏清风的奶还在时,他回老家的时候,总会带水果、肉菜还有一些补品,像是什么石斛之类的。
村里的小伙子,露出鄙夷的神色。
苏清风几乎可以想到,镇上医院里,当冯素芬醒来后,发现孩子没有了,又会有多歇斯底里。
苏清风趁着这功夫,闲话了几句,接着将碗一刷,再次干起正事来了。
居然离那么远,还能听到屋内的话。
苏清风扯住他的耳朵,猛地上提。
她不相信所有的东西都被翻出来了,但是等挪开墙角的砖头后,看到空空如也的坑洞。
只见她急冲冲地跑到房间内,打开柜门,想要把以前攒的钱票都拿出来。
苏清风原本以为,这小丫头会说“苗爱”这个名字。
但是不管他怎么翻找,都找不到钱票的踪迹。
苏清风收拾好心情,走到院子里,“都在呢?这粥给我留的?”
再说了,能吃上白米饭的这个待遇,放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绝对不算差了。
“伱说,你说……”
苏清风当即给她们竖了个大拇指,“对,我们打的就是坏人。你们几个小姑娘可要记好了,可别看坏人惨了,就同情他们,他们都是活该。”
等着吧,山长路远的,以后两家打交道的日子还多着呢。
冯家一群人精气神一懈,这才觉得身上哪哪都开始疼。
他咋能对苏清风叫哥呢?
妈呀,他可不想像苗爱一样,被狗咬下一大块肉来。
反正一个大男人,吃那么秀气斯文干啥。
他嘴上还在问,招娣却已经捞了满满一勺大碴子粥,递给苏清风,“四弟,还温着,趁热吃。”
往事浮上心头。
但是老人家就是不动。
只听见盼娣开口问:“四哥,你们是去打坏人了吗?”
这个黄建军,也太不要脸了。
“说真的,我黄建军好歹也是个城里人,乡下小姑娘,那不是随便给我挑吗?还是这个女人,愣是给我打包票,说什么她外孙女听话聪明,长得漂亮,这我才答应了啊。”
再看其它两个姑娘,也是点点头,一副没有异议的样子。
这也是老一辈的习惯了。
一个五岁,一个八岁,除了哥哥姐姐,爹娘不就是家里的支柱吗?
苗爱两眼一翻,险些晕厥过去。
这大雪天的,他们出来的也急,兜里没多少钱票,只怕吃食的问题不好解决。
黄建军懵了一瞬间,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磕磕巴巴道:
说完,黄建军还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聪明漂亮,就是乡下的村姑,长得又黑又瘦,跟漂亮根本不沾边。这不骗人嘛。早知道……”
在三个姐妹,加上一个堂兄帮忙的情况下,很快就生火,烧水,隔水蒸软包子。
他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把这笔账,都算在冯家一行人,尤其是苗爱身上。
原本还在地上撒泼的苗爱,听到儿子的声音,又惊又怒。
苏清风骂也不是,说也不是,因为老太太只会笑着看着他。
黄建军连连点头,姿态讨好至极。
黄建军心中一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么十几口人呢,要是全部吃新米,那也太招眼了。
一见他这样,就放下炭笔,哒哒哒地小跑过来,仰着小脸,曾经蜡黄的小脸,在养了那么几天后,竟然白皙了几分。
他找到昨天剩下的几个羊肉包子,此时已经冻得跟石头差不多了。
如今镇上一大帮叔伯长辈,都在医院等着呢。
下一次,依旧如此。
看起来浓油赤酱的,其实鸡蛋是自家鸡屁股下的,大酱是自家做的,茄子、辣椒是以前自留地里摘下来,放到地窖储存的。
脑袋充血下,她直突突地砸在地面上,昏死过去。
现在天气冷,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有心思烧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