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不止是苏清风,就连其它的苏家人,甚至是苏家村的老爷们,也都站出来了。
这乐家人都欺负到门上来了,他们这些苏家村的老爷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大凡心里有点血性的男人,此时都手里拿着一杯白酒,虎视眈眈地看着乐家人,恨不得在酒桌上把他们喝趴下。
而乐家人见他们这样子,起初还有点害怕,但是随着一杯杯酒下肚,原本那仅存的谨慎和理智,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喝几杯酒嘛,能碍着什么事?
难不成苏家村的这群人,能够彪悍到喝完酒以后,把他们的衣服都剥光,然后都丢在村外?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乐家也有理由,去公安面前,好好和苏家村这些野蛮的乡下人碰一碰。
就在双方这样,心怀叵测的状况下,苏清风拿起一杯酒,看起来两颊红扑扑,微微醉醺醺地举起手中的白酒:
“从今往后,咱们苏家和乐家,就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我也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将来踏踏实实作为一门亲戚,多走动走动,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苏清风说这话的时候,看似大着舌头,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但是眼神还是很清明,显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烂醉如泥。
反倒是一旁的乐家人,看起来说话还很有条理,但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眼前已经开始晕晕乎乎,视野内都出现重影了。
就连苏清风有时候在那里讲话,他们都不是特别清楚,只能嗯嗯啊啊地点了点头。
乐清和江锋在一旁打下手。
每次苏清风的酒杯喝完的时候,都是倒一点白酒,再勾兑白开水,即便是这样,每次酒杯都还是装不满,留下一大截的空隙。
而乐家人的待遇,则是截然不同。
江锋每次倒酒的时候,半点不心疼的,将那些劣质白酒,倒到乐家人的碗里。
这些劣质白酒,都是用发霉的粮食做成的,喝起来不仅伤嗓子,而且还伤头。
像苏清风喝的那种白酒,入口绵柔悠长,下口很顺,也不像是普通白酒一样,落入腹中的时候,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几番喝下来,乐家人已经是晕晕乎乎的,苏家这边,虽然脸颊有点红,但看起来还算好。
尤其是一些嗜酒的老爷们,今天这么一场冲突,倒是阴差阳错的,让他们喝了个痛快。
说起来,不知道应该感谢苏清风,还是应该挑衅的乐家人……
酒过三巡。
苏清风眯着眼,坐在位置上,笑呵呵地又倒了一杯酒,“叔,说心里话,我今天一看你们,就觉得亲切。这话我平常都不对别人说,也就是今天咱们两人在,喝了点小酒,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乐清的大姑父,喝了不少劣质酒,此刻脑袋都有些胀痛,但是还保留一丝意识。
听到苏清风的话,他一想到苏清风一个国营饭店的大厨师,以后都是给外国人和领导做菜的人,居然在这里,跟他说心里话,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他美滋滋的,一开口,连辈分都乱了,“老弟,有啥话你就说呗。咱俩……”
最后一句咱俩谁跟谁,到底是没说出来。
黄富贵虽然酒喝多了,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想起了,他论起真正和苏清风相识的时间,其实也就酒桌上这么一会的功夫,还不到“谁跟谁”的地步。
想到这里,黄富贵讪讪一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这小兔崽子,心眼真多。
苏清风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异常一样,继续碎碎念,“叔啊,知青伱知道吧?咱们村里,有好几个知青,爹娘都是城里的大干部,但是照样得下乡,每天晒着日头,天天下地干活。”
黄富贵刚刚冷静下来的心,此刻又咯噔一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乡?!
这对于城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谈之色变的话题。
实际上,在刚开始下乡的时候,大家都是满怀热情和激情的,那些
奈何理想很美好,现实太磋磨人了。
等看到一批批骨瘦如柴,黑瘦黑瘦的知青时,那些城里的人,才开始逃避下乡。
其中一些女知青,有些因为受不了干农活的苦,嫁入农村,要是好一点的,大不了做个农妇。
而要是摊上个脾气暴躁点的男人,那日子……可就更加难过,说是浸泡在黄连苦水里都不为过。
而那些男知青,也没有好大哪里去。
这些男知青,很多都是年轻人,正是胃口大开的时候,每天吃不饱,还要干重劳力活,长此以往下来,就算身体是铁打的,那也承受不住。
听到苏清风的话,黄富贵的酒都醒了不少。
江锋见状,又无比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再次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