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爱没想到,老支书刚一开口,就这么不给面子。
她的脸色难看了一瞬间,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后,又恢复如常的笑容。
“亲家亲家,那可不就是一家人吗?”
苗爱说话的间隙,眼神四处乱瞟,看到老苏家桌上摆着的搪瓷杯,再看看墙面上挂着的崭新日历,还有大红色的热水壶瓶子……
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钱票才能买到的。
这其中无论是哪一件东西,放到苗爱的家里,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偏偏在苏家,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似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见苗爱上前,摩挲着手里的搪瓷杯,眼中的喜爱之色,几乎要溢出。
“哎呀,多好的搪瓷杯哦。咱们青山村,可没有人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亲家,你们这是开了养猪厂,准备赚大钱了啊!”
听到养猪厂这个名词,屋内的众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说完,那婶子又呸了一身,才带着手电筒,施施然地走进屋子里。
谁能料到冯素芬这些日子,吃嘛嘛香,体型也不是以前的虚壮,而是实打实的壮,她一挥手,直接和苗爱的手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好像是巴掌打在人脸上一样。
只是手还没放下,苏元铁,苏元刚两人,一人一只胳膊,把苗爱的双臂反剪在背后。
旋即,苗爱就蹬蹬蹬地倒退三步,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想到这里,她高举起手,抡起手臂,就往底下扇。
她能说,自己是因为怕苏四卫这俩父子吗?
苏清风装模作样,打开门,看了看天色,挤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声。
老支书看了一眼苗爱,就知道她在心里像什么东西了。
冯素芬撇了撇嘴,在几个大白菜上挑挑拣拣,略有些嫌弃,嘴里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着,“这养不养猪的,跟你有啥关系?横竖也不是青山村的养猪厂,赚了钱也不关你的事情。倒是这送的白菜,不知道的,还以为冯家都吃不起饭了。连这种东西,也好意思送出手?”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冯素芬手里的竹篮,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拿走。
……
县里。
“这苏清风真不是个东西!骗了我们的房子也就算了,结果还不能办妥工作的事情!”
不多时,身后就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怎么能忍!
同时,他们还要面对,因为没有工作住所,而被定义成盲流,要赶回乡下的事实。
但是现在的日子……可以说,已经远远超越了她理想中的样子。
一个扎着麻辫,眼睛细长的姑娘,真人不露相,一开口,那股子泼辣的感觉就上来了。
他也没工夫和苗爱东扯西扯了,挥了挥手,“事就是这么个事,你要是不同意,那就不同意。我好端端的,骗你干啥?”
她走上前去,一把抢过篮子,打开上面蒙着的破布,一眼就看到篮子里的几个破烂大白菜。
那天在苏家村的时候,这么多人干不过一群乡下人,还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耍得团团转。
她敢在冯素芬面前耍横,那是因为她还当冯素芬是任她拿捏的闺女。
这不就是原先院子旁的邻居吗?
乐清那大姑父,看到这个女人出现,讪讪一笑,“林大妹子啊,你看咱们最近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吧……唉,也是后辈不争气,你能不能……让我们借住几天……”
那么……乐清爹娘的工作岗位给谁了呢?
这大白菜看起来病恹恹的,外层的叶子枯黄,大小也比老苏家自家后院里的大白菜,要缩水一圈。
她顶多想着,在隔壁几个村里,找一个老实木讷的男人,不求赚什么大钱,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然后再过完这泡在苦水黄连里的日子。
“哎呀,这天都黑了,回去的路上只怕不好走。听说前段时间,还有人在山里头见到熊瞎子和狼群,这晚上走夜路,谁知道会碰到啥呢?指不定摔一跤,被狼叼进深山里面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乐菊英有些不满了,她有些暴躁地挠了挠头发,把原本油亮顺滑的大辫子,都挠的毛发都蓬松粗糙了不少。
乐家人中,有些人看到这个女人的面孔,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里的笑声,也纷纷探出脑袋来,见状,也都笑了。
她下意识地就上前,想要像以前一样,揪着冯素芬的耳朵开骂。
苏清风嘀咕了一句,“以后说不准真能上天。”
苏清风她惹不起,难道这几个小丫头片子,她还打不得吗?
她可是这群赔钱货的亲姥姥!
甚至比都不需要他来动手了。
“凭什么只有他苏家人做得了初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