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葭在她暂居的院子里坐了一上午,直到李贞过来,这小妮子一听到她哥要来,就急着跑了,临走前还嘱咐她,不要说她来过。
还是小孩儿心性呢!
“她来过?”瞒不过李贞,毕竟这家都是他当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洞悉。
谁说他不在乎这个妹妹,都陪着配合出演了,还要怎么在乎。
屠名微见着太阳有些晃眼便转战室内,她靠在躺椅上,整个人悠哉悠哉闲适得很。
“几年不见,你倒是酒量见长。”不是反话,按照过往,他能睡一整天。
有次她带着他偷喝酒,最后被发现就是因为他宿醉不醒,最后漏了陷。
想起从前少不经事的过往,李贞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师姐是不知道当年的酒有多烈吧?”那可是上好的千斤醉,别说是他,就是师父喝都要迷糊上一阵。
只有她,喝酒跟喝水似的,但她也不常喝。倒也奇怪,能喝的不爱喝,爱喝的不能喝。
挺有迷思的。
屠名微但笑不语,只是垂眸轻笑。
“你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麻烦了点,但这小子一份赤城之心,成全他又如何。
“我可以去!”
李贞眸子星亮。
她抬手,“话还没说完,去可以!前提是,仅此一人,完事儿我就走。到时候有什么麻烦,你得顶上。”
“自然!师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当以你为先。到时候您要走,但有阻拦者,我一力挡下。绝不让师姐有半分为难!!”
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品性怎么样她也是清楚的。令她犹豫的是其他人,那些都是人精、老狐狸,最麻烦的也是这些人。
她出手之后,这些人要是有什么歪心思她大可以一走了之,但他不行。
所以她要的,也只是当事人的一个态度。
这些屠名微也跟他说了,李贞听完后,思忖了片刻,郑重道:“忠毅侯府当得起。”
掷地有声。
真是长大了。
“人生漫长,难得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成为怎样的人,恭喜你,是个大人了。”
李贞听完有些害羞,腼腆的少年郎罕见地羞怯了,挠挠头:“师姐教得好。”师父授他武艺,师姐教他做人,他受益良多。
“那我先下去准备,不日就出发了。”少年急冲冲,一身的干劲儿。
屠名微也不拦着,任由他去。
用了午食,屠名微便回房小憩。
一个午觉,让她身上的懒散劲儿散了个七七八八。
她刚睡醒有点儿发懵,看到外头有人靠近,门框上被光影投射出一个人形,“什么事儿?”
侍女恭敬答道:“后院老夫人有请!”
老夫人?
前忠毅侯夫人?
她让人来请她过去一叙?
怎么听都有点儿不对。
不是说这号人已经常伴青灯古佛,不谙世事,不插手侯府庶务了吗?
屠名微觉得奇怪,便让人去问问李贞。
而后李贞是亲自过来了,额上都是细汗。
“你跑过来啊?”她扔了块帕子过去。
李贞满不在意接着随意擦擦,“她派人请你过去?师姐答应了?”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所以问问你。这人有什么目的?”
目的?
李贞肩膀有些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不希望我去西州而已。”
屠名微倒茶的手顿了顿,“因为侯府?”李贞当前是侯府的门户,不管怎么说,这侯府都要他的支撑。
起码,要看到李贞开枝散叶,这侯府才算安稳。
李贞点点头。
“她希望我留下后嗣之后,再做选择。”
屠名微看着他,“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随意地挑个世家贵女而后循规蹈矩一生,哪怕是不喜欢的,也是有责任在的。怎么可能让人生了孩子之后就撒手不管,自潇洒去。与其这样,倒不如从未开始。”他不想去耽误人,也不希望那些女子被耽误。
他现下志在荒野,非高门。
屠名微有些欣慰地看着他,“没错!做自己去吧!你自个儿忙去,我去会会她。”
那女人不过是想通过她来说服李贞留下,不过,谈话嘛,不定谁说服谁呢!
“师姐你还真打算去?要不我派个人去打发一下她得了。”那女人也不敢怎样。
何况,他也不想师姐为这种事儿劳神。
屠名微饮下手里的茶,“这算什么,既然在府中,去就是了。畏首畏尾的,是我的作风?”
“那我派人带你过去。”
“等我束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