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起身下床收拾仪表,两个人完全没有共处一室的尴尬,仿佛,天生如此、本该如此。
来到圆桌旁,屠名微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粥,“你做的?”
张奈回之一笑,“嗯。”
屠名微忙不迭尝了一口,她竖起大拇指,“真不错!!”
二人和谐地吃完饭,屠名微想着自己还有事,便问:“我等会儿得出门,你……还有事儿吗?”
张奈收拾着碗筷,他顿了一下:“我等会儿归家。”
屠名微好奇:“你做好决定了?”
张奈倒是给了一个笃定的答案:“是。”
她没问他的具体安排,只是眉眼带笑地点点头:“那就恭喜你了,你的人生又向前了一步。”
本欲出门的他,听到她的感慨却是心里一暖,但这人嘴上说的是:“我今晚,还可以过来吗?”
屠名微穿好靴子,绑好手带,气定神闲道:“为什么不可以?”
张奈听到这句话后便直接出去了,屠名微捡起一旁的长刀,挂好安置在腰带上,审视房间一眼,便也出去了。
默契十足的两个人完全不顾双方的态度看上去有多‘渣’,相反,二人还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屠名微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家交代的,最后她再见到他时,他又是恢复了她寻常见过的粗布麻衣。
褪下锦衣华服,他依旧是他。
屠名微倚靠在门边,看着一身简单包袱的清隽男子,她双手抱臂,“这么干脆利落?”而且,对方竟然也不拦着,就这么让人走了?
张奈忽略她戏谑的眼神,只是微微低着头轻笑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释怀,“他们想要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就当是死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突兀与不平,就让他们随着时间消逝在那些尘封已久的过去好了。
哪怕他们伪装得再好,哪怕他可以装作不在意,他们想要的,他都给不了。
世家公子,矜贵明月,他一身尘埃,除去经年的风雪,还剩什么?什么都不剩了。他无法再伪装成一个自己一辈子都成就不了的人,也无法忍受自己回归到那样另类的生活。
人生的岔路已然分离,今后所有,又何必强求。
“我只是张奈。”
屠名微听得出对方语气里的怅惘,他放下的不只是那未来奢靡华贵的生活,更是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风风雨雨遭遇的不平与委屈——他不怪他们、不怪命运了。
所以,就当是滚滚长江东逝水,一去不复还了罢。
屠名微让开位置,伸手起势,摆了个请进的姿势。
你好张奈!
张奈你好!!
他来到她身边将人扶正,而后转身关门,动作温柔敞亮。
张奈一进来就发现,这室内的床榻还是一如早上起来时那般,微微凌乱,他放下包袱就开始整理床铺:“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屠名微想抬头望天,“没有!不过……也算是有了点消息。”她可是费了老大劲,最后从一个定居本地多年的一个牙人那儿翘出来零星半点。
不过,也不知真假,难搞得很。
谁能想到,这顾家人临走前不止做好了保密工作,还让周围多年的邻居守口如瓶。
也是奇了,大家还真的照做了。
由此可见,这顾家人当年应该混得挺不错的啊……但人家就是搬走了!屠名微就是想吐槽都没地儿吐去。
“事情解决了,你去京都吗?”他手上的动作还没听,看着倒像是随口一问。
他用‘去’,而不是‘回’。
意料之中的一个答案:“还不知道。”
她脑子里过了很多事情,一时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她问:“京都的铺子,会一直开下去吗?”
张奈忽然懂了她的回答。
“那我在京都等你。”
屠名微来到他身边,坐在他刚刚整理好的床铺之上,平滑的床面瞬时出现一些褶皱,而当事人也只顾着看着对方。
张奈不解:“怎么了?”
他面容清隽性子内敛,很多时候更像是一株笔直的柏,一切的一切他都不会出口辩言,但他会表明自己的姿态和立场——干脆而果决。
他这样的性子,前半生一定很寂寥吧!
“你,不怕我跑了吗?”她突发奇想一问。
张奈深深看她一眼,连半丝犹豫都无,“不怕。”
屠名微嘴角勾着笑,澄明的双眸透露出的是几分疑问——为什么?
张奈在她身旁坐下,二人并坐床榻,就差一身新嫁衣,就是新婚夫妇了。他两手置于大腿之上,姿态从容。虽然没有接受系统的君子教育,他整个人也还是散发着一股君子端方的意味。
他没有看她,只是略略低眉敛笑,“你本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