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炼1(1 / 3)

五年前的那天,旋日斗兽场也是这样一片前所未有的热闹。

天祁岭的禁军士兵、十三部落贵族、锻造师们将整个环形看台挤得水泄不通。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目睹两项新纪录的诞生——年龄最小的七岁初炼武器进入初训考核,暗杀营鲜有的女身武器即将登场。

何况,这两项纪录由同一人承载着。

七岁的冷冶,正在旋日斗兽场升降台底部的黑暗中,瑟瑟发抖。

当然,这群来观望的人,还在等待着第三项记录的打破——他们坚信这将是暗杀营历史上为时最短的一场初训考核。

不少雪挲人和锻造师成群结队地偷偷盘起了赌局,参与赌约的人按照惯例每人出三百币,押20秒、半分钟、1分半钟……七岁女身初炼武器抵抗的时间愈接近谁的预测,谁将揽下这赌局收敛的灿灿钱币。

没有人真正在意考核的牺牲者。在尸体堆积起来的山体里,这点体积还不足几块岩壁石头。但大部分人都关注着考核结果,那可是一大笔钱、一个月天天更换的姑娘、足够喝半年的北方酒……甚至一把由西甘工匠亲手打造的昂贵冷兵器。

冷冶换上了一件新的训练服——白色上衣和快拖地的白棉麻裤,头发被剪到耳朵以上的位置,从参差不齐的刘海看起来,那一定是位不太有耐心的理发师。

训练服之下,她四肢和脖子上几乎缠满绷带,膝盖上也贴着纱布。此刻,她必须两只手一起握住这把环首短刀刀柄,才能保证它不会一直随着她发抖的右臂令人厌恶地晃动个不停。

“注意你握刀的姿势,还有防卫时别犯蠢背对你的敌人。”班元板着伤疤纵横的漠然面孔对她说。

敌人,对战者,其实是暗杀营饲养和抓捕的雪域猛兽,关于这一点,没人和她描述太多。

冷冶猜想那个满脸伤痕的银色大胡子一定想让她早早完蛋,否则为什么会给她挑选这样一柄看起来如此不中用的兵器。她从武器架上看到很多和她身高一样长的长矛和战戟,也看到看起来威力更强大的厚实钢剑。

她低着头,盯着手里仅有二十三厘米长的短刀,完全料想不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作为最高级别锻造师,班元过去三个月很反常地频繁出现在初炼武器层。

“大人,您怎么大驾光临?”锻造师们向他低头行礼,一脸惊讶。

他目光四处巡视:“看看这批武器情况。”

其中一位年轻的锻造师殷勤地向他介绍起来。他指着一个正在用刀刃乱劈模拟野兽的男孩说:

“这个,长期虐待动物,他弟弟被他锁进了地下室快一个月才被发现,我们找到他的时候,正在辽城精神病院做治疗。”

“这个,西甘街头的流浪儿,童年被亲戚虐待,暴力倾向严重。重要的是,有一副支持他暴力欲望的好身板儿。”

“那个,安沅军人的老幺,他父亲是中将级别,被叛叛国罪。这家伙小时候受过训练。”

“还有那——”

锻造师发现班元漫不经心地听着,目光却锁在另一边一个蜷缩着的瘦小身影上,眯起眼睛。

“那个,”锻造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昨天进来的。没有锻造师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感觉活不到初训考核那一天。”

眼前的冷冶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一动不动,仿佛是透明的。班元看到她眼睛下方一片淤青,脖子上有两道勒痕,头发蓬乱,白色训练服上到处都是血渍。

“让她活到明天。”班元说,“明天我来接管她的训练。”

年轻锻造师瞪大眼睛,微微把脑袋凑近,压低声音:“......她是什么来头,怎么还要惊动大人您?”

“想知道雪挲十三部落贵族和将领在她身上赌了多少钱币吗?如果在站上旋日斗兽场前,她是被打死的,”班元忽然变了声调,用一种冰冷的、低沉的口吻说,“你就可以暂时告别天祁岭了。”

年轻锻造师吞了口口水。“我没有......”他慌张解释道,“她不接受训练,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怎么教训她都没反应......”

班元拍拍他肩膀,继续用冷漠的口吻丢下三个字:“明天见。”

接下来的两周半里,冷冶面对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前,她的倔强和沉默带来了锻造师们的几顿毒打,而现在,班元不吃那一套,他不需要她说话,但他有方式让她服从。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朋友。”

冷冶依旧沉默。她没有朋友,也不想和眼前的大胡子废话。她只想回家。

“你的朋友情况不太好,前爪发炎,不吃不喝。”

她瞬间抬起头:“葫芦在哪儿?!”——这几乎是她关进暗杀营以来第一次开口。

“不用担心,我们雪挲的猎场很有经验,给他的前爪上了药。但不吃东西——”

“葫芦在哪儿!”冷冶打断他,激动地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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