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此时已过了正午。
太阳高高地照着,整个城市一片晴朗。偶尔有几只小鸟从天空中飞过,转眼就没了踪影。
文化宫门口,五六个穿着时尚打扮非主流的男孩从里面走出来,尚明也在其中。
他们很默契地停下脚步,心事重重地将目光投向走在前面的尚明。
“有事儿就跟我们说,不要自己扛。”一个戴耳钉的男孩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尚明的肩膀。
“我没事。”尚明缓缓转过头,勉强对他露出笑容。
“有事就电话联系,”旁边红头发的高个子男孩接着说,然后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哥儿几个随叫随到!”
“知道了。”尚明点点头,闷声回答道。
其他几个人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尚明回头望了望他们,略作沉思,然后走开了。
他们站在原地。
“他一个人没事吧?”“让他一个人静一下……”“他爸突然失踪,他有点接受不了……”
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在身后响起,尚明没有回头,他叹息了一声,大踏步朝前走去。
他一直走到街道的尽头,然后拐进另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仰脸看向天空,明亮的太阳晃得人有些眩晕,他伸出一只手掌挡住前额,慢慢适应眼前的光线。
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忙碌自己的充实,然而,所有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这时手机响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上面显示:任亚凯来电。
他按下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亚凯有事吗?”
“我在皇家台球,你……无聊了就过来找我。”
“不用……我想静一静。”他的回答有气无力。
挂掉电话后,忽然想到什么,他又重新找了个号码拨出去。
2
大约半小时后,何易洁找了过来。
此时的尚明正坐在一家咖啡馆门前的散座上,神色黯然地望着面前的咖啡杯发呆,满满一杯咖啡几乎没动。
“尚明!”
她远远的就朝这边喊过来,脸上是难掩的欣喜。
闻声,尚明抬头,看到何易洁后,缓缓站起身来。
何易洁快步走到他面前,开心地打量着他。
这么久不见,他换了新发型,短短的碎发看起来很利索,脖子下一条粗粗的银白色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整个人很有青春活力,宽大的外套里白色的衬衫依稀可见,同样的衬衫自己也有一件,是当时比较流行的情侣装,下身的牛仔裤是他最喜欢的天蓝色,脚上还是那双耐克板鞋,那是他们一起买的,当时自己说这款式没创意,他说自己没眼光。
明明很快乐美好的回忆,此刻却显得不合时宜。
和电影小说里的情节一样,何易洁也设想过无数次再见时的对白,却没想到一句也用不上。
“好久不见。”尚明轻轻开口,嘴角淡淡的笑意。
这笑容还是那般温暖,迷人,美好,一如既往,何易洁却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生分。
“是啊,好久不见了。”何易洁眨了眨眼,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你在哪儿念书?”
“不念了。”平静的回答,没有一丝波澜。
“不念了?”何易洁惊讶。
“恩。”尚明点头。
何易洁局促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尚明似乎看出她的窘迫,说:“附近走走吧!”
说完他转过身,自顾自朝前走着。
何易洁默默地跟在身后。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尚明不说话,何易洁也跟着沉默。
曾经爱到刻骨铭心的恋人,几经波折后再次相遇,“此时无声胜有声”或许就是现在的心境吧!
3
他们来到附近的公园,坐在柳树下的一条长椅上,太阳光透过干枯的柳枝照下来,在他们身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阴影。
他们没有挨的很近,彼此都小心翼翼地刻意保留着距离,礼貌而不疏远,就像最最普通不过的老朋友般闲聊着。
几乎每一句都是尚明在问,何易洁一一如实回答。他问到她的学校,班级,同学,还有家庭,唯独没有提及她的感情问题。对此,她感到很庆幸。
而关于尚明的近况,他却只字未提。他不提,何易洁也就没有问。或许她并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
尚明问的越多,何易洁越害怕他会停下来,越害怕随之而来的沉默,因为那将意味着轮到她发问了,那也就意味着,尚明要说到他自己的事情,说到她最不愿了解的过往。
不得不承认,她是有私心的。她害怕了解尚明的过去,以及他的现在。她害怕了解到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和另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