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几扇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宋丞风走到其中一扇门外,弯曲食指敲了敲门。
“进来。”屋里的人应了一句,听声音正是陈睿清。
牧冬尧向宋丞风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谢谢,那我先进去了……”
话音未落,便见宋丞风推开了门。
这间屋子是一间休息室,中间摆着一个茶几,被三张黑色的皮质沙发围着。
先前陪同在陈睿清左右的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他独自坐在正对门口的那张沙发上,神情放松,坐姿却仍然端正。
“陈导。”宋丞风客气地喊了声。
牧冬尧:?
她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可惜他站得靠前,牧冬尧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他和陈导认识?
既然认识……刚才又为什么不告诉她?
脑袋里一连冒出几个问号,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情况,陈睿清的视线已经向这边扫了过来。
只好暂时抛下疑问,镇定自若地问了声:“陈导好。”
“你好。”陈睿清微笑着颔首,以掌代指,指向旁边的沙发。
“有什么事坐下说?”
陈导向她发出邀请是对小辈的关照,但她却不敢真的坐下。
“谢谢您,不过本来就是我打扰您,不好意思耽误太久,就不坐了。”牧冬尧说。
陈睿清也不勉强,只问:“那不如说说,你来找我,是希望我怎么帮你?”
他的眼角弯着几道细细的皱纹,由于长期奔波在外,皮肤有些粗糙。然而那对茶褐色的眼睛却是清澈见底,仿佛拥有一眼穿透本质的能力。
就像他只需一眼,便点破了她的目的。
牧冬尧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他在台上的那番话说得很明白,应该也预料到了有人会来见他。
在来的路上,她其实想了几种比较委婉的说辞。但当现在真正站在陈导面前,才发觉不管那些说辞如何顺耳,都比不上一个诚恳的态度。
索性就开门见山:“我刚才听了您的分享,过来想问您,如果我想申请青苗基金,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
陈睿清看了她半晌,神情温和。
“我一直都认为,真正的创作……”
他说到一半,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下。
牧冬尧敏锐地察觉到,接上下半句话:“……应该设身处地站在所创作对象的立场上,以关切的态度,不受限地进行表达。”
陈睿清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平静地说:“《作家小姐的最后一封信》,我的首部获奖作品。”
“你看过。”
牧冬尧没有否认:“我是您粉丝。”
陈睿清莞尔。
他再次向一旁的沙发示意:“现在,请坐下自我介绍一下吧。”
牧冬尧这次没有推拒,依言走了过去。
陈睿清又向宋丞风招了招手:“小宋,你也坐。”
三个沙发,三人各座一边。不过陈睿清大多时候都朝着牧冬尧的方向,招呼宋丞风落座以后,几乎没有再管过他。
宋丞风并不在意,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和茶杯,给谈话的两人分别倒了杯水。
“你说你是从谧光传媒辞职,想组建自己的工作室?”
陈睿清的手放在腿上,食指抬起又落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膝盖。
牧冬尧点了点头:“是。”
陈睿清又问:“现在筹划到哪一步了?”
牧冬尧默了下,实话实说道:“严格意义上讲,还没有正式开始。我写了很多版拍摄提纲,总觉得不满意,到现在也没确定下来。”
“看来还不需要资金入场。”陈睿清笑笑。
她没有否认,而是顺着陈导的话继续说:“也是吸收您的建议,努力拓宽自己的圈子。进这个门的时候我就在想,哪怕最终没能得到您的支持,在您面前混个眼熟也好。”
“你学东西挺快。”陈睿清评价道。
“拍摄提纲定不下来,多半是你对自己主题的理解不够深刻。能不能告诉我,你想拍什么主题?”
这回牧冬尧答得很快:“现代生活中人和马匹的关系。”
陈睿清思索了下,“这个命题很大,我能想到的就有好几种。你想呈现役用马的生存情况?游牧民族和马匹的关系?还是像赛马或马术那样的运动?”
她之前一门心思地想把没能通过的废稿重新利用起来,想着怎么把命题做得更有深度,却忽视了呈现难度的问题。
“……我之前想的是第二种,但刚才和您一聊,感觉这个方向不是很好。我不够了解游牧民族的生活,目前没办法做到‘设身处地’。作为独立执导的首部作品,感觉还是从自己熟悉的领域下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