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及一众仙子的簇拥下,刚出碧梧宫大门,天后的云车便从天飘忽而降。
凤兮佯装不知天后所来意图,快步走上前,殷勤地扶她下了云车,又热情地用双臂搂住其胳膊,一边往宫内请让,一边撒娇说道:“母后如何得闲,亲临女儿这偏陋居所?”
“没良心的死丫头,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听母后的话了?昨日,绛紫殿中正讨论你的招亲之事,你却不辞而别,当真气煞人!”天后见闺女情绪并无异常,又会说巧话,话语骂得厉害,脸上却笑得合不拢嘴。
“女儿可没不听话,一直都在用功悟道呢。这不才闭关出来?”凤兮道。
“你都十六万岁了,还是赶紧寻个可心夫婿嫁了,好好过日子是正经。别只顾着修炼,倒把正事耽误了。”天后又道。
“母后这趟来,就为此事?”凤兮问。
“先进屋去,再与你细说。”天后伸手就着怀中,轻轻拍了拍闺女的胳膊,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
进屋后,听天后眉飞色舞描述完绣球招亲的诸般好处,凤兮才刚转定的情绪,又迅速低沉至万丈谷底。
她尽力去脑补,自己究竟会和怎样的仙府子弟,能够”一见钟情”,擦出美丽小火花?
想来想去,她脑中闪现出的,竟都是崖下无名男子。
这让她吃惊,也感到惊慌失措,仿佛之前信誓旦旦的“一心向道”,竟被那男子引得动摇起来。
然而,凤兮还是决定违背母后的意思。至少眼下,她还没准备好,迈出那一步就如同入了另一个未知之域,她没来由地恐惧、抗拒。
凤兮很清楚,面对固执强势的母后,直接拒绝并非好主意。
所以,她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道:“女儿岁数还小呢,暂未想清楚是否要成亲。再说了,女儿修为尚且不足,应趁年轻勤学苦练,争取早日突破至尊之境。”
天后却不吃这一套,提高嗓门儿说道:“再别拿修炼的事儿来敷衍。我与你父皇再强,也不能永生永世护你周全。你不想着成亲,待岁月蹉跎,真成了一名嫁不出的天家老姑娘,难道不被三界笑话?”
凤兮听母后语气又急切起来,便不敢再轻易辩解。
天后接着唠叨:“咱们仙族生命绵长,将来亿年万年岁月,身边连个知疼知热的人都没有,岂不凄凉可怜?”
“母后,求人不如求已。若将一己悲欢荣辱,尽数寄于他人,岂不失了自我?如此就一定能够不可怜?再说,这与母后一直以来对女儿的教诲,亦不相符。”凤兮道。
天后听了这话,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过,她还是不想轻易放弃,于是一改温言规劝的方式,转而红了眼眶、泪光闪烁,软磨硬泡地想打动看似铁了心的闺女。
面对天后使出的“情感绑架大法”,凤兮就是不松口。
同时,她还使出一招“反杀”,上前对母后又是搂抱,又是捏肩、捶腿,一脸谄媚讨好。
天后架不住闺女纠缠,只好暂且作罢离去。
凤兮本来以为,此事总算作罢了。
然则,仅仅过了一天,她正于窗下闲坐,又在细细思忆咀嚼梦中与青衣男子相会的情景,就听青楝来报“绰丽仙尊到访。”看来,母后亲劝不奏效,又搬新的救兵了!“
绰丽仙尊是天后亲妹妹。紫凤族也曾为天界名门大族,族人个个生得高贵不凡、道法高绝,堪称一方霸主。
在天帝登基、共主确立前,无数亿年中,历经一次次仙魔混战,紫凤族人因太过刚烈要强,遭其它大族围剿,渐渐人丁寥落。到如今,族中只余下这姐妹俩人。
绰丽仙尊吸取本族教训,加之姐姐做了天后,于是愈发低调隐居在天界荒僻角落,不去主动掺和是非争端。在三界中,她只与掌管日轮的崇光日神交情深厚。
凤兮与绰丽姨母一向关系亲近,对其无话不谈。
听姨母说完来意,她也不转弯抹角,直言就是不想招亲,更无任何成亲的兴趣,奈何母后就是不理解、一味相逼。
绰丽仙尊自然了解外甥女儿性情,她也不像天后那般苦口婆心规劝,只面带微笑、慢声细语地开解道:“为了你的招亲事,如今两道懿旨已发出,好似反水不收、骑虎难下。你若坚持不依,逼得你母后撤回懿旨,只怕不仅伤及天家信誉,还令你父皇更加处境艰难。”
凤兮不是没想过后果,天后的懿旨也代表天家,若令而不行,无异让天家自我掴脸。
可先前她只一心较劲儿,听姨母点破,心思倒有些转圜。
不过,她实在不想去抛那劳什子绣球。
于是她绰丽仙尊凑近她耳边,悄声道:“姨母知道你不愿意,但为了你父皇和母后,不如就去做做样子。至于到时候,绣球是砸中了未来夫婿,还是不小心飞了个无影无踪,总之有个交代,你也好继续安心悟道不是?”
说完这些话,这位姨母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