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上天观礼的各魔府、地仙府宾客,在看到九天仙府子弟们坐在广场待选时,心中都难免感到歆羡,甚至不平。
等接到新的懿旨,抛绣楼一楼大殿、广场边的观礼云阶上,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各魔府、地仙府的府主、女眷和年轻子弟们,纷纷向紫仪宫方向望空行礼,拜谢天家普施恩惠。
而天界各仙府和他们的子弟,心中却是一阵五味杂陈。
九天仙府一向自视甚高,这样以来,不仅他们的子弟凭空多了竞争者,还觉得失去了某种优越特权,由不得不深感失落。
他们面上向各魔府、地仙府表示祝贺,心里却憋着一口气,想着等一会儿定要瞧瞧,这些懒□□如何能吃得上天鹅肉。
不净殿主回到姻缘台,走进抛绣楼一重大殿,正赶上众宾举樽致贺、赞颂天恩,于是赶紧加入进来。
他满脸堆笑,在人群中穿梭来去,点头哈腰、故作谦谨,几乎与殿内每位魔府和地仙尊者都碰了杯,还不时凑到对方耳边,眉飞色舞地低声说着什么。
这还不算,他又不惜放下身段,来到外边的观礼云阶上,与那些等级略低一些的魔族、地仙宾客们,也一一举樽。
不一会儿,所有来宾几乎都已知晓,最后这道加恩懿旨,全仗着不净殿主不惜惹恼天后、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尽力争取来的。
天后补发完最后一道懿旨,心中不爽,转身回内寝生闷气去了。
天帝被冷落在空荡荡的大殿,独自啜饮着冰凉的花露,好没意思。
自己的掌心肉、心尖尖儿闺女受委屈,他一样感到难受。可是,谁让自己是三界之主呢,岂不闻凡人君主都有“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的说法,何况至高处的天庭帝王!
他长叹一声,起身走下云座,打算再去劝劝天后。
到了寝殿,天后正懒懒地侧卧在塌上,眼圈通红。
看见天帝进来,赶紧转头,用手中的天蚕丝帕去拭眼角。
天帝在天后身旁坐下,轻轻握住她柔软冰凉的玉手,低声软语道:“绰华,今天这事,是我的错。然则三界公理、儿女私事,难以两全其美。看在咱们夫妻情意的份儿上,还请多担待体谅罢!”
“你是天帝,说一不二。我不过一介女流,能有什么见识。“天后将脸转向另一边,口中故意重复不净殿主的话,接着又说道:”现在陛下何苦又来道歉,传出去怕又有人要上凌霄殿参劾,说我骄横跋扈了!”
“我知道你说得都是气话。凤兮这丫头的眼光和心性,你还不知道?但凡能被她看中的夫君,无论是仙还是魔,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又有何可担心呢!”天帝说道。
“哼!这还用说,也不看是谁生的。”天后听到闺女受称赞,一下大为消气。
她反握住天帝宽厚温暖手掌,柔声道:“陛下放心,我还是略识些大体的。我观陛下治理三界,总一味施恩。只是总有些小人,畏威而不怀德,反而轻视天庭。欲成大德之善,何拘小节之恶?若恩威并施,也许更好。”
天帝听完,略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天后之言,甚是替我考虑。只是至尊之念,牵一发而动三界。若稍有差迟,众生便有遭殃,每虑及此,我便于心不忍。”
天后听完,默然不语。
天帝又动情地说道:“绰华一直是我贤内助,你我夫妻相濡以沫,不知不觉在这寒冷高位上,已熬过两亿年岁月。若没你作伴,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我真不知该如何坚持。得妻如此,真乃昊元此生之幸! ”
这一番动情话语,让天后感动莫名,双手又握紧了些,眼圈再次泛红起来。
夫妻二人转回大殿,天后猛然惊觉,距妙机仙尊掐算的选亲吉时已不远,不知凤兮那丫头准备得怎样了。
就在这时,弄云女官进来禀报:“帝姬还未到抛绣楼,播云姐姐多次着人到碧梧宫催请。然而青楝女官说,帝姬在后山闭关不出!”
天后听了,嘴里连说“荒唐”,生怕这个任性女儿,临了又想变卦。她来不及更衣,带上弄云女官,亲去碧梧宫请人。云车落下,也不等通传,径直走了进去。
来到凤兮所住的寝殿,见风、花、雪、月四仙,还有一众被请来帮助梳妆打扮的天庭重臣女眷都在,个个急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
准备好的衣裙钗环都整齐摆放着,件件光华璀璨、夺目生辉,可要穿戴它们的人,却连个影子都不见。
“好啊!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都要成亲的人了,还在沉迷修道!”天后气恼之下,转身出殿,被众人跟随着,一阵风似的到了后山。
眼前的碧梧洞,洞门紧闭,隐约有一丝丝法力波动,从洞内传出。
天后在洞口站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道:“罢了!”她回身交代,帝姬正沉入悟境深处,眼看就要突破,暂且勿要打扰。
几日前,凤兮知道“绣球招亲”的日子临近,心下烦闷,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