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徐风雷所需要做的,也就是选址,后面的事儿交给阎立德去办便是了。
专业事由专业人做,靠谱。
“噢对。”
李世民一拍额头,道,
“扯远了,还要议年号来着。”
“朕这会儿身子正热,也懒得去政事堂,叫相公阁老们都来东宫一聚便是了。”
“来人——”
近侍麻溜的上前领命,出宫门传唤去了。
“辅机来来来。”
李世民朝着长孙无忌招了招手,热切道,
“朕现在是难逢对手,甚是无趣,你陪朕练练,就当是舒展舒展筋骨,解解闷嘛!”
“恭敬不如从命。”长孙无忌欣然答应。
这种相处的方式,才是他最舒服的,仿佛回到了天策府时候的亲密。
“刚才还说要教导孩子们呢,这会儿又只顾着自己玩耍了。”
长孙无垢啐道,
“真不是个好老师……”
李世民尴尬一笑,装作没听见,弯弓搭箭玩得不亦乐乎。
片刻过后。
房玄龄。杜如晦、萧瑀、魏征、高士廉等参政大臣已是走入东宫之内。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众人作揖行礼。
呼呼,呼呼——
北风呼啸,让偌大的皇宫更添了几分凉意,可此时的李世民却是赤着上半身,浑身冒着热气儿。
啪!
一箭飞出,却已是偏了准头。
“陛下,差不多了。”
长孙无忌连道,
“今天您都射了上百箭了,筋疲之下,再练下去效果便不大了。”
李世民微微颔首,这才收拢了手中的长弓。
长孙无垢上前为他披上单衣,小声嘱咐道:
“你悠着点,别着了凉。”
“朕心里有数。”李世民握了握她的手,笑道,“倒是你,这手怎的还是如此的冰凉?这天气转寒了,伱也得注意运动才是。听明不是说了么,生命在于运动。”
两人腻歪了一阵,直到魏征咳嗽了一声,方才从二人世界中挣脱出来。
“咳……”
李世民干咳一声,连道,
“都来了啊?”
“今天日头不错,咱也不进殿了,就在这院里坐会儿吧。”
“来人呐!赐座!”
一声令下,数个太监进了显德殿内,将椅子搬了出来。
“谢陛下。”
诸臣拱手称谢,泰然落座。
“都说说,你们是个什么想法。”
李世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关于年号,诸位爱卿心中有想法的,不妨大胆的说出来,咱们集思广益,今天将它定下便最好。”
话音刚落,房玄龄便起身沉声道:
“回陛下,年号对于新朝而言,有其重要意义,它可以承载新皇的执政理念,也可蕴含新皇对于新朝的美好祝愿。”
“此外,后世评论一个皇帝的功过得失时,其年号也是绕不开的,故而,一个好的年号,足以给明君添色。”
李世民微微颔首。
“说得不错。”
他道,
“那么你说说看,有哪些字词可为年号?”
房玄龄应道:
“那便要看陛下的执政理念了,若以忠孝治天下、二字皆可选用。此外仁、义、礼、智、信五字,都是好字,代表着美好的品德,也可选其一为用。”
李世民闻言,却是摆了摆手。
“太俗了些。”
他否决道,
“还有别的么?”
“呃……”房玄龄一时语塞,缓缓坐下道,“臣不过是抛砖引玉,想必诸位同僚心中也早有想法了。”
李世民把头转向魏征。
“魏卿,刚才便瞧你有要发言的架势。”
他笑着抬手道,
“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魏征起身拱手,应道:
“房公说得不错,年号无非两种,不是表达执政理念,便是表露美好愿望。”
“两者相比,臣认为前者要远比后者有格局,因为美好的愿望往往无法实现,唯有脚踏实地的执政,天下方才有大治。”
“而政令,往往最忌讳朝令夕改;皇帝,也最忌讳懒政庸碌。历史上许多皇帝起初都有其雄心壮志,但几年过后,斗志便消磨殆尽,最终成了庸碌之君。”
“故而,坚持二字,尤为不易。臣以为——年号里可以用一个‘永’字,意为无论多么艰难险阻,初心永不变!”
一番话语,听得李世民目中异彩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