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靠着徐风雷。
“师父,您不睡吗?”
他疑惑道,
“您这是在打坐?”
徐风雷点了点头。
“在这陌生之地,我得保持清醒,万一有点突发情况,还能马上反应过来。”
他轻声道,
“毕竟这是草原,大唐都有半夜偷盗抢劫的人,突厥这边,谁说得准?”
“为师跟你父皇和母后保证过,要把你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所以,你睡吧,师父守着你……顺带着,我打坐其实也算是休息。”
李承乾听到这话,方才点了点头。
“那好,孩儿先睡师父这里……师父这里不臭一些。”
他抱着徐风雷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徐风雷微微一下,已是闭目打坐。
只片刻时间,李承乾的呼噜声已然是传了出来。
这孩子,最近折腾的是累了,平日不打呼的。
徐风雷轻轻将他的手打开,让他躺在了毯子上。
而后,他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到了另外一张毯子上。
一坐下,一股味道就扑鼻而来。
“嚯……味道还真挺大!”
徐风雷心中暗叫了一声,倒也不嫌弃,迅速调匀了呼吸,开始练习孙思邈教给他的‘睡功’。
没办法,都没怎么学,所以都得熟悉一下。
哪个适合自己,以后就练哪个呗……根据老孙头的说法,几种修法,都能成金丹大道……
呼呼——
呼呼——
夜半子时,草原上的风开始变大。
一阵马蹄声,在帐篷外响起。
“阿爸,真是倒霉。”
突厥青年翻身下马,不爽道,
“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好草场,却被那些狗东西圈了!”
“他们凭什么圈地?这突厥草原又不是他们的!”
“真是……气死我了!真想剁下他们的脑袋!”
他的身旁,年长的突厥汉子巴鲁也是翻身下马,看上去较为沉稳,但表情也有几分烦躁。
“没办法,现在整个草原都是唐人的,唐人说给谁,那就给谁。”
巴鲁道,
“那帮狗东西会巴结唐人里的官员,唐人官员自然就把好地方给了他们!”
“以前可汗在的时候,起码还能自由放牧,现在倒好……一片片草地都被人给圈了起来,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日子怕是越来越难了!”
“好在你阿妈还会唐语,能跟唐人做生意……图郎,你也得好好学习唐语!听到了吗?”
名叫图郎的突厥青年闻言,却是一副极度不情愿的神色。
“学唐语……那还不如杀了我!真的!”
图郎道,
“阿爸,我想不通,我是突厥汉子,为什么非要学那唐语?”
啪!
巴鲁一巴掌打在了图郎的脑袋上,训斥道:
“你懂什么!”
“你是突厥汉子,但现在突厥是谁的?是大唐人的!我们的颉利可汗没有了!现在只有大唐的天可汗!”
“天可汗!你懂吗?”
“我们都成了他的子民!你想一辈子在草原上流浪吗?你想永远住帐篷吗?”
图郎听着父亲的训斥,不由得低下了头。
他……当然不想。
他也想住到城里去……若非生活所迫,谁喜欢在草原上饱经风霜啊?
“现在这状况……不学唐语,能行吗?”
巴鲁又道,
“我看,你还不如你妹妹明事理!她现在的唐语就不错了!将来说不定能够嫁到朔方城里去!嫁给一个唐人!那样,我们家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你给我好好学!起码学好了,还能跟你阿妈一起去做生意,还体面一些!”
“放牧……是永远都没有出息的!”
图郎被这一顿训,也不敢再有丝毫的忤逆,乖乖点头道:
“是,阿爸。”
“我一定好好学唐语。”
巴鲁此刻才点了点头,正欲把马栓上,却见一旁,出现了两匹陌生的马!
“嗯?”
他眉头一皱,顿生警兆,
“这是谁的马?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图郎心神一震。
父子俩相视一眼,手里的弯刀轻轻紧握,动作皆是轻缓了下来,
哗啦。
巴鲁掀开了帘布,却见躺在外头的,正是自家妻子舍哲,还有女儿图朵。
看到这两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心神才算是稍稍放松了下来。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