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还折服于才华了。
可惜只不过是来代课的。
“你呢,十班成绩不太行,傅蓉又在那,你何苦呢?”
俞乔一双眼睛总是明媚的,像是洒落山涧清澈的月华,让人看不出里面是否浅藏了哀伤。
“我去哪儿她不跟着?不如就在眼前,她好放心。”
岑芙心里发堵,这世上谁也无法代谁受过,种下因,就会有果。恩怨这么多年,结得那么深,光是提起,都是怅惘。
她果断转移了话题:“不过,听说年级第一那个谁,也去你班了?”
“杨珀。”俞乔往教学楼里走,“坐我同桌。”
从岑芙瞪大的牛眼看得出她很震惊,“他没走?”
“他缺考,排名倒第一,往哪儿走?”
岑芙有些无语,杨珀在附中的分量,相当于爱因斯坦之于物理学界,天才到哪没有通行证?乔乔也太耿直古板了。
她摸了摸下巴,“听说他背景很深啊……”
岑芙这个女孩,性情总不乏一丝天真烂漫,若有所思地趣笑道:“和学神坐同桌什么感觉?你别回答我没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俞乔苦笑,她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今早那一幕,是她能想到的无数种和他初见的方式里,最好的一种。她在门外徘徊了将近半个小时,为了那短短的十几秒,演练了千百次。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岑芙挤眉弄眼,“你喜不喜欢?”
听的那人却不为所动,“小芙。”
耳边人群的呼声渐渐远了,只剩下风轻盈擦过耳膜的吴侬。
“当你仰望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说喜欢的。”
中午,岑芙积极响应母上号召回家吃饭,俞乔便像往常一样在学校食堂用餐。
附中校领导为了防止男女同学走得太近而早恋,把食堂分成了男女二部,女生在一楼,男生在二楼,还有老师专门监管排队,不允许占座。
俞乔今天心情不错,让阿姨给自己加了一只鸡腿,搭配一道辣椒小炒,端着餐盘找没人的角落坐下。
筷子刚要夹起鸡腿,一道身影就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伸出手,极为迅速地抢过她餐盘里的鸡腿,扔到地上,又飞快地踩了一脚。
那女生校服大敞着,卫衣上刻印的大骷髅阴森骇人;马尾高高地吊在头顶,红唇浓妆,一张青春面孔满是盛气与张扬。
傅蓉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俞乔僵硬微白的脸色,满心的愤怒顿时变成了出恶气的痛快,眉梢高扬,神情得意。
她扫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鸡腿,嘲讽地勾了勾唇。
像是脏了鞋一般绕开,尖酸无比:“你卖身赚的钱,就用来买个破鸡腿啊!这东西,我家狗都不吃。”
周围的同学纷纷低下头,巡视的教导主任这会儿不在这,这种场面在女生食堂几乎已经是司空见惯,傅大小姐教训人,大家都习以为常地避开,无一人敢上前。
俞乔坐在原位,丝毫没有被激怒的迹象,声音平静道:“你想做什么。”
傅蓉最厌恶的就是她这副逆来顺受,清清冷冷的作态,又当又立,清高给谁看啊?
她一把拽住俞乔的衣领,狠狠拍了拍她的脸,俞乔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几道红印。
傅蓉讽刺一笑:“你忘了,你上回勾引的那个人,是什么下场了吗?”
俞乔瞳孔一紧。
“看来没忘。”
傅蓉冷冷地说,“那你还和杨珀坐在一起,难道不是故意,想勾引他么?”
傅蓉这人很奇怪,说喜欢杨珀吧,她大张旗鼓地追求,却也不耽误她和其他男生交往。在俞乔看来,无非就是虚荣心和占有欲作祟。
她扯开那只攥着衣领的手,力气竟比傅蓉还大,说:“座位是老师排的。”抬眸,继续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管别人坐哪儿?”
傅蓉讶于被她轻易的推开,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最好如此!”她撂狠话地命令:“不许你和他说话!”
待傅蓉走远,周围人才敢抬头,怪异的目光齐齐落在角落里的身影上,细碎的言辞冒出来,“又是她!她还有脸来这里吃饭。”
“……你们听见没,傅蓉说她出去卖…不会是真的吧……”
旁观者不会知道,自己有意无意说出的那些闲言碎语,都是带着全世界的恶意刺伤他人的。
弱者受到伤害,冷漠旁观的人,谁能说自己无辜呢?
俞乔自始至终低着头,比起这些刺耳的言论,她却一遍遍思索着方才傅蓉威胁她的话。她忽然起身,那些低声议论的女生一惊,霎时闭了嘴。
不和他说话?她大概是做不到。
不远处,杨珀安静地望着窗外。打好的饭菜摆在桌上,一口也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