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筹不到钱，就快支撑不住了。乔乔，你……”
俞乔若无其事地给他碗里夹了一只鸡腿。
“爸爸，您吃菜。”
俞大志顿时沉默住，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声音有些艰涩：“乔乔。”
“爸爸看到你的成绩了，不是很理想。”
俞乔低头默默扒饭。
方慧敏和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乔乔这孩子啊，一直乖巧懂事。上学期期末，你们班主任还给我打电话，说你竟然和男同学早恋，还跟着男孩子去酒吧过夜，闹去了医院……阿姨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但这关键时期，你怎么能犯糊涂呢。”
方慧敏友善地朝她笑了笑。
俞乔看着女人，忽而嗤笑了一声。
“方阿姨，您可真会颠倒黑白啊。”
方慧敏脸上表情一僵。
“俞乔！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俞大志沉声教训道，下一句话冷不丁打了个俞乔措手不及：“我和你方阿姨商量了一下，打算把你转到市郊区的贵族私立中学。”
瓷白的汤匙叮一下掉在碗里，俞乔错愕地连汤汁溅在手上都没在意。
他说什么……转学？
“你先收收心，适应一下新环境，高三往后专心念书，没人再打搅你。”
“爸，”俞乔说：“我不需要。”
“别说孩子话乔乔，你整日浪费时间和金钱在酒吧里，你爸爸不能放任你不管啊。”方慧敏说。
俞乔锐利地扫了她一眼，竟不似往日一般逆来顺受，“我和我爸爸说话，有您什么事？”
女人唇边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乔乔，你误会阿姨了。”
她柔声解释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再跟那个男生纠缠，你爸爸也是。”
俞乔整个人都在发颤。
戳穿了方慧敏，就必然会牵扯到她的钱从哪儿来的问题，以俞大志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外面打工。
等他一走，继母不会给她一分钱。
她会被饿死。
俞大志轻叹一声：“乔乔，你要是不放心阿姨，就把钱先交给爸爸。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没有。”
方慧敏适时道：“大志，不能让感情的事耽误了孩子学业。”
“既然这样，那就不得不考虑转学了。”
俞乔轻蔑一笑。
这算什么？威逼利诱吗？
“好，我给你。”
俞乔从衣兜里掏出银行卡，葱白的指尖轻轻将卡推过去，她一字一顿道：
“但我要求，不转学。”
她这样妥协，倒还真显得对那个男生情根深重似的。
方慧敏自以为拿捏到了俞乔：“乔乔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阿姨打听过了，振华的师资力量不比附中差，俗话说能当鸡头不当凤尾，你去了说不定还能考个第一回来呢！”
“阿姨不反对你谈恋爱，但就是别再搞到医院去了。”
俞大志皱了下眉头，有些无奈地说：“慧敏，不要太苛待她。”
“我的女儿我还是了解的。爸爸相信你没做过那些事。”
俞乔眼神轻晃。
爸爸到底还是相信她的……是么？
方慧敏还要辩解：“可是……”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俞大志冷声制止，难得扮演一回慈父：“吃饭吧。”
方慧敏憋着气，放下筷子，朝楼上喊：“俞嘉远，下来吃饭！”
小男孩迈着小短腿下来了，却不见另一个女孩身影，俞大志疑惑道：“小茴呢？”
“她和人家钢琴老师吵架，气疯了还说什么要杀了老师，我骂了她一顿，在屋子里反省呢。”方慧敏眼里闪过一抹嫌弃，说的有鼻子有眼。
俞大志：“那也不能不吃饭。乔乔，你去叫她。”
方茴的房间挨着楼梯，俞乔敲了好几声门，仍然紧闭着没有动静。
她顿了一秒，说了一声“我要进去了。”便推门而入。方茴呆滞的坐在床脚，怀里还抱着一个黑袋子。
听到脚步声才发现有人进来，吓得心一悸，“你怎么进来了？”
脚步停住，没有再靠近。她本来什么都不想管，但看着方茴脸上尚未擦干的泪痕，还是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声音却听不出异样：“爸爸让我叫你出去吃饭。”
方茴抹了把脸：“我知道了。”
她始终低着头，俞乔已经走到门边，纤细的身影背对着她，无端地出声：“那个钢琴老师。”
方茴诧异，手倏地一紧，只见俞乔微微偏过侧脸，提醒道：“你注意一点。”
利落地关上门，方茴眼底还带着未曾平复的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