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柔顺,藏于袖中的手垂在两侧,长袖如水泻轻舞,一身张牙舞爪的肆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跋扈。
“二小姐何事吩咐?”
“书苑当中有公主在,你也不便随侍左右,等下放下书箱,同其他皇子的书童一同守在院中。”
“是。”
迈入院中,远远便被里面的人瞧见,一时寂静,有人探出头来好奇打量。
敬惠公主倚在窗棂边,鹅黄宫装色彩明丽,衬得她肤色玉白,阳光落在窗台处,身边的婢女云芝站在外间举起玉扇替她挡光,自己却被晒的额角起了汗。
瞧见那粉白娇小的少女走过红木桥,穿花而来,黛眉微蹙,不大不小的声音泠泠响起,“宁家好大的脸面,宁小二连上书苑都入得。”
云芝听着悄眼瞟了一眼逐渐走进的宁二小姐,心下戚戚,轻声附和,“听闻是皇后娘娘求了皇上的恩典呐。”
敬惠公主不搭腔,冷哼一声,视线黏在宁颂微的身上一般跟着她,直到近前了,才看到跟在宁颂微身后,身姿挺拔的少年,眉梢动了动,又仔细打量起他来。
书苑内早有人听到这一处的动静,有心无心者都暗自将视线移了过来。
当今皇上年纪尚轻,后宫百花齐放雨露均沾,又有皇后贤德淑敏,所以皇子公主什么的,倒是已有八人,尚在襁褓当中的小七和小八,以及宁皇后亲生的小六年纪尚小,其余五个皆在上书苑之中。
“宁妹妹。”隔着花窗,敬惠公主叫了一声沿窗而来的宁颂微。
她停了脚步,微微仰头,恰好一缕晨光落在脸上,觉得有些刺眼,便伸手挡了挡,眯起眼来向窗内的敬惠公主草草福身,“三公主。”
敬惠公主笑容温婉,“宁妹妹今日带的,怎么不是如初?”
“书箱太重,她提不动。”宁颂微回答的从容,显然早就想好了这样应对其他人的询问。
敬惠公主笑容深了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阿穆,“正巧,早上我听到一则趣事,和妹妹有关的。”她说一半停下来,噙着笑意等宁颂微发问。
可宁颂微哪里会如她的愿,便歪头笑了笑,冷不丁向敬惠公主伸出手去,吓得她往后缩了缩,却只是拿过云芝手中的玉扇挡在了自己的额前,这才施施然问,“三公主精神真好,一大早就同宫人谈我的闲话。”
“敬惠别卖关子了,趁夫子未来,说来听听。”太子李乾极是爱看其他人寻宁颂微的不是,早就倚在窗棂边上饶有兴致的拱火。
阳光直打在敬惠白生生的皮肤上,她本欲向云芝发火,李乾这一打岔,便只是白了云芝一眼,后者忙不迭的以手替她遮阳,“听说宁妹妹和我们那个七皇叔在争一个男倌儿呢……”说着,敬惠视线蔑然落在阿穆的身上,“难不成,这位就是?”
皇子公主们成日谨记着礼教规矩,最是看重名声,便是有一丝出格的想法,也都未敢露出分毫过,敬惠这话一出,除了窗前的太子以外,书苑内老老实实坐着的大公主和五公主也都惊骇的抬起头看向窗外这一处。
大公主鸣荷和五公主静姝一个曾被宁颂微推进水里还不得不低头向她道歉,一个性格怯懦不喜争斗,本就不欲参与到她们口舌之争中,连身边的婢女也都恭谨低头目不斜视的站着。可听到此话,鸣荷首先坐不住,急匆匆提着裙裾就行至窗边,指着外面站着的宁颂微怒声道,
“宁颂微!你……你别太荒唐,书苑内都是在室公主,你怎敢带着个男倌儿登堂入室?!你不要名声,难道连皇室的名声也要给你陪葬吗?”
李乾在一旁险些笑出声来,“宁妹妹年纪还小,别被男色误了终身。”
“闲人才传闲话,我不过是买了个看得顺眼的小厮,替我提书箱罢了,”宁颂微面色有些许不耐,依然撑着扇子替自己遮阳,“等他放下东西,自会去院子内同其他小厮站在一起。”
李乾张口欲说话,敬惠却先冷笑一声,“红袖招的男倌儿,配和太子侍从站在一处?”
暑气愈盛,站在窗外的几人额角都生出了细汗,宁颂微懒得同敬惠公主在室外纠缠,“那三公主说要他站在哪里呢?”
敬惠眼梢扬起一抹得意之色,“此等腌臜之地出来的人,本就不该带入宫门内。”话音刚落,她便扬声道,“来人。”
已有几名禁宫侍卫从门外涌入,穿着齐整的铠甲,阳光下泛起金光。
宁颂微放下遮阳的手,抱臂冷眼望着敬惠,李乾则假意劝阻了一句,“此事影响到宁妹妹的名声,三皇妹也别闹大了。”
“皇兄放心,”敬惠笑盈盈地瞧了李乾一眼,步伐娉婷走到宁颂微的面前,玉手轻轻覆在她握着玉扇的那只手上,掌心温热,很是善解人意道,“宁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今日我替你无声无息地料理了此人,日后你会感谢我的。”
话音甫落,身披铠甲的侍卫有两人上前将阿穆的手反剪至身后。书箱“哐”地一声重重砸在地面上,墨条砚台纸张撒了一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