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溅起的涟漪,或者一个好消息过后总会有的一点坏心情。他们两个在一起显得有点儿刺眼,这并不是不相关的人的谈资,得意者的鲜花,而是失败者的伤口。这个伤口,在后来成为受伤者的鲜花,也是没有人能预料到的。
后来又喝了一些酒,木木大概还唱了歌(我不记得了),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0:30,第二天还得上班,这真是少见。大家互相道过别,我们四个人一起穿过马路,站在街边等薇薇去取车,书儿几乎是靠着我才能站稳,而我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木木看着我,“要送你,不,你们吗?”他喝得不如我多,而且酒量不差,脸上是暧昧的笑意。“不,我送她回去,”我昏昏沉沉地摆了摆手,一辆黄色天语出租车开到面前慢慢停下来,司机够过身来摇下车窗玻璃,嘴里说了两句什么,缩回去等在那儿。书儿嘴里嘟囔了一下,带着我朝前迈了一步,这时薇薇的Imini cooperS从左边的车库口露出头来,“喏,她过来了,可我们得先走一步了,”我对木木说,扶着书儿,拉开出租车的后座车门,身挨着身一起陷了进去。
城市的霓虹在车的两旁滑过,沉没和生动交织的深夜,清醒和放任的思想,亲近和陌生的身体,暧昧和神秘的等待。我手从书儿肩上环过去,把她揽在怀里,她柔滑的头发的触感和味道在我的左脸颊和下颌流淌,顺从着我身体躁热的欲望。书儿抬起头来,迷蒙的眼神中,我看见一个影子;她盯着我,像确认什么一样,把脸贴过来,左手在前面把我抱得更紧了。
天语在弗莱登酒店旁边的小区门口停下来,那是新牌坊的一个同名高档公寓社区,酒店(以及写字楼)是它的商务配套部分。跨出车,我和书儿站在那儿,天语立即从翻新铺好没多久的柏油马路上滑走了,如流水滑过寒夜的夜空。书儿住弗莱登B座23楼,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唔,你要送我上去吗?自然,…我想你是愿意的,”她转过身子,朝着酒店的方向,“不过今晚还是去住酒店吧,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她自言自语地,仍然没有看我。一阵微风拂过,我看着长发轻飘的她的背影,内心奇怪地一下子平静下来,“不,你自己去吧,我就回家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感受手指与其间温度的差别,以确认某种真实的存在或虚幻。书儿回过头,街灯在她潮红的脸上留下暗影,“不,我不是,……不,我的意思是,我是说……你喜欢我,不是吗?”她伸手抓住我,但是语气并不急切,不想强迫我承认什么,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但又隐隐觉得,这与其说是为了证实,不如说是为了否认,与其为了清醒的前行,不如为了模糊的退缩。“谢谢你,可是,如果……你又怎么……”她仿佛在喃喃自语,身子摇晃着想往回走,我上前一步,她几乎是很自然地——或者就是站不稳,又靠在我身上,“那么,我们朝这边走吧——可你真的喜欢我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一阵风吹过来,她缩了缩脖子,我抱紧她。
2、
我把书儿送上楼就道别分手了。我一个人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身上还留有她的淡淡的气息;回到家洗过澡,我闭眼躺下来,头似乎晕眩得更厉害,床像在水中漂浮。我在入睡之前努力回忆着发生的一切,想抓住混乱的细节的一个眼神或背影,最后却只剩下一个单调的声音,就像我的沉睡一样没有了痕迹。
第二天一个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我从床上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00了。“明老师,您今天什么时候过来上班?老大问……让我问您,您下午要提案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是公司的前台文员夏,她在公司已经有两年多了,是一个文静腼腆的女孩子,但是不应该是她来通知我,“木木还没有到公司吗?为什么叫你打电话?”我的口气大概显露出明显的不快,我不是针对她。
“不,不是……”电话里夏的语气有些慌张,嗫嚅着说,“木木一早就出去了,他也交代过我的,刚才老大过来,又问到我,所以…我…”她小心翼翼地,可以想象得出那边她的样子。“那就这样吧,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微微有些歉意地说,挂了手机,然后给所谓的老大——公司老板华浩然打了一个电话。他是我以前在唐都广告时候的同事,做客户出身的,当时我们一起搭档做过大渡口和南坪的两个楼盘;他岁数和我差不多,几年前自己出来开了这家公司,年初把我叫过来“帮他”——这是他的说法,我觉得实在是高看了我,或者不过是碍于以前的同事关系的客套话。
我11:00左右到的公司,前台文员夏看到我进门,赶紧从座位上起来,不安地看着我,她永远是那么谨小慎微,以至于我常常会忽视她的存在。我微笑地对她点点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客户部,木木的座位空着;我左转身往楼上走,却迎面碰到了从上面下来的木木。他侧身站在一边,刻意为我让出过道,“来啦?——还好吧?你从来没有喝得这么多的;下午的提案,我这边已经没问题了,如果你……我可以来,”他停下来看着我,满脸轻松。“不,还是我来提吧,没有问题,而且这次提案也主要是创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