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放剑,田剑士,金老莫要留手,都给孤上!”公子增脸色浚黑的大喝。群兽与人类展开了一场浩大的搏杀。
“引她去悬崖边,弩机已备。”数名死士不断干扰木有枝,木有枝烦不胜烦,大吼一声追击而去。嗖。。。嘭。。。
弩机投出的巨大箭矢击中木有枝,巨大的惯性带着她飞出悬崖,像一只折翼的鸟儿。只余白猿的悲鸣响彻云霄。
“阿枝!”昏迷的郑照被白猿的悲鸣惊醒,只来得及看到木有枝如折翼的鸟儿下山崖。郑照目眦欲裂,跳起身来向前冲去。“不要!”他与木有枝隔了数个山头,哪里来得及,不过是下意识的向前冲,眼睁睁看着木有枝坠落不见,“噗”一口鲜血喷出再次倒地不起。
此时,晨光曦微,山崖对侧白雾笼罩的山峰上,一个白发老者正在打坐静修,被对面的吼声惊动,“去吧!”他身边飞出一只巨大的仙鹤向着崖底俯冲而去。
木有枝仿佛经历一场冗长梦境,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木有枝突然出现在一处深山老林,虎啸猿啼周围树木参天,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哇哇大哭,一只白猿在树上跳跃。画面一转,出现一处古旧的宫殿,一个美妇低眉垂泪似乎在说什么,不远处有不少美人在窃窃私语,木有枝正要向前看清妇人的长相,突然脚下踩空,仿佛落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再次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头昏脑涨,胸口闷得难受,全身虚弱无力,仿佛连动弹一下手指都没有力气。
“小姑娘,你醒了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木有枝嗖的坐起,牵动伤口浑身酸痛。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对面,看上去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举目四顾,是一座清雅的竹屋,屋子里陈设简单,除了木有枝所在的竹床,只余几个矮几。
“多谢前辈相救”。
“你内力透支,腿上伤口反复撕裂。需好生将养。”老者放下一碗汤药。慢悠悠起身,木有枝正想问问郑照的情况。老者似有所觉“山中的斗争已经止息,是福是祸皆已尘埃落定,何必枉费精神。”木有枝心念郑照,却也不好再问。只盼阿照吉人天相,逃出生天。
千竹峰上,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日光透过清幽疏影落下,如碎金流光。间或响起的猿啼声中,一名青衣少女正在舞剑,剑影飘忽,银光闪烁如飞花飘絮,激浪飞雪。刺啦,铛铛铛。。。忽然林中一剑飞来,木有枝迅速格挡,剑影流动之中,两人已过了数十招,来人的剑法快逾奔雷,势若游龙,而木有枝遇强则强,剑招凌厉,两人缠斗百招,木有枝渐感压力,正欲借机退走,来人突然收招:“哼,不过如此”说罢扬长而去。
“站住!你是何人?”木有枝心中有气,这人突然攻击,又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清凉台,凌云”
木有枝想了一下,清江台好像是掌门师兄的居所。
几个月前她被道宗北冥子前辈所救,前辈大概目睹了她暴走状态下使出的神奇剑法,认为她的内力剑法浑然天成暗合自然,意欲收她为徒。木有枝举目无亲又经历江湖险恶,如今送上门的师父,正是求之不得。于是回到山中带回白猿和母亲的遗物,来到了道宗圣地天柱山。
来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木有枝心中有底了“原来是凌云师侄。怎么?你就是这么拜见师叔的?”
“你?你功夫平平凭什么当我师叔?”少年面红耳赤,气急败坏。
“哈!你师父是我师兄,论资排辈我便是你长辈。偷袭前辈该当何罪?”木有枝双臂环抱冷笑。
“什么偷袭,我不过是试试你的实力。”
“哦。”木有枝斜也着眼睛。
“你这是什么表情?”
“原来这就是清凉台弟子拜见前辈的礼仪吗!掌门师兄真太放任你们了,哎。。,”木有枝摇头晃脑,作痛心疾首状。
少年急忙伸手拉住木有枝胳膊“等等!你要干什么”
木有枝淡淡瞥了一眼抓着自己袖袍的手,少年慌忙放开。“告状!”木有枝理直气壮。
“你,你!?”少年气结,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你小孩子吗?这么大人还告状”
“你不正是欺我年幼资历浅薄才敢冒然动手?”
木有枝蓦然回首盯着他问“若是其他师叔你敢冒然动手?若是其他长者,你敢冒然动手?你欺我年幼,自恃武功而已。”少年被木有枝一双清透明亮的眼睛盯着,似乎所有心思都无法遁形,不禁面红耳赤。
同门切磋是常事,熟人玩闹试探也是寻常,但是素不相识冒然出手,归根结底他瞧不上她。木有枝不想以后动不动被偷袭,被缠斗,有心杀鸡儆猴,狠心道“
你不忿师父收我为徒,不反思己身,不敢向师父直言不讳却只敢迁怒于我。”
少年哑口无言,面有愧色,他确实是一时冲动不忿才冒然出手,但是扪心自问,倘若他看到的不是一名年龄尚小的少女,而是年长之人,他或许仍然会挑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