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莎!”远处看到我的少女欢快地挥着手,我停下来等她,没一会肩膀上就搭上一只手,“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继续往教学楼走,迈动的脚步不经意就摆脱了那只手,“卡米拉今天请假了,她和我交换了值日。”
“马泰奥老师这回可找不了你的茬了。”马泰奥教授的数学课总是排在第一节,而我又常常卡在他刚开讲的时候到班,因此他很是看不顺眼。
我只是浅浅地朝她笑了下,并没有应话。
已经到了教室,同行者在二楼就和我分道扬镳了——时间太早了,正好那个班有她认识的同学,干脆便去聊聊天。
我放下书包,没有急着去拿清扫工具,而是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寂寥的校园,以及远方浓缩成看不见黑点的小巷。
在两小时前,我在那里杀了一个人。
…………
我的名字是亚里莎·比安其,或者说本田亚里莎,实际上后者才是我的本名。
父亲殉职后,母亲在他的葬礼上结识了我的继父——一位意大利富商,没过多久他们就坠入了爱河,母亲带着我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故土,爱情与物质的糖果已经迷醉了她的理智。而我也改了更适应新环境的名字,继父的姓加上日本名,多少有点不伦不类。
比安其先生除去优渥的条件只是个很普通的中年人,没有不良嗜好,也并不会为难或者虐待继女,同时也不会过分亲近。我和他最多的接触,不过是路上碰见时的点头示意,以及清晨用餐时的问候。
当然,我很满意这种距离感。
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在这里安稳地度过我的青春期,然后选择一所优秀的大学进修。比安其先生没有子女,即便不能继承他的财产,我也可以依据他的人脉,轻而易举在这座城市的上流圈子混得风生水起。
假如我的档案里,不出现谋杀这个罪名的话。
那不勒斯是个美丽又危险的城市,热情的商贩和游人提供了蓬勃的生命力,而黑手党,尤其是掌控了整座城市的“Passion”,则像是寄生在花朵上的毒瘤,自从它出现之后,那不勒斯的码头和小巷里多出了许多面若骷髅、消瘦癫狂的人,那是吸食了毒/品的那不勒斯青年。
但还并没有达到令我无法忍受的地步,只要掌握了“隐形的城规”:只走人多的大路,避开阴暗的小巷,无视里面若有若无传来的□□声,并且在天黑前早点回家,就可以轻松避开大多数麻烦。
除非麻烦早已牢牢锁定了你。
一般而言,我并不会太早出门,充足的睡眠能稳定我的精神,而马里奥先生总喜欢在课前说半小时废话,这让我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是无意义的参与。于是在出勤和睡眠间我选择了后者,哪怕这使我常常收到那只青蛙的白眼。
今天的破例是因为我要去某个地方领购买的“商品”,对方藏匿的地方很隐蔽,而我对那一块并不是很熟悉,需要一定时间去寻找。同时不太想引人注目,所以选择了大多数居民还在睡梦中的时间出门。
路上我特地避开了监控,挑选着无人——我是指连野猫都不会有,包括那些瘾君子的巷子走。但却没注意到有人在我出门的时候就留意着我的踪迹,在我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候,他出手了。
“请留步片刻,比安其小姐。”
那是个留着潦草胡子的邋遢男人,看着不超过三十岁,眼下的青黑和暗色的唇却仿佛随时会奔赴地狱。他舔了舔唇,浑浊的眼珠折射出狡诈贪婪的目光,“我有笔生意想和你做。”
我冷静地直视着他,“你应该去和我的继父谈,而不是找我这个国中生。”
“不不不,比安其先生谈的都是大单子,而我的很小很小,是你完全能承担得起的那种。”
“我没有兴趣,请不要挡着我的路。”
“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我也很想知道,你这么早出门,是为了什么呢?”
我终于舍得再施舍他一个眼神,“与你无关,请让开。”
“亚里莎,”他突然装作亲昵地喊了我的名字,熟悉的音调在他嘴里回转,令我一阵恶心,“你喜欢糖果吗?这个年纪女孩子都喜欢的吧,甜蜜的,梦幻的糖果。”
“我只是想让你买下我的糖果而已,如果你有好朋友,也可以分给她,这是友谊的象征不是么?”他咧嘴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用简陋塑料包裹着的,绝对不在我的购买选项里的水果糖。
我明白了什么,目光落在那袋糖果上片刻,又抬头看向男人,“可以。”
我的零花钱非常充裕,而我现在急着在天亮前赶去拿货,如果只是用钱就能解决,也还算划算,后续找个机会处理掉就行。
不过这注定只能是一次性的交易,如果下次男人还想再来找我这个“肥羊”,我就可以用他来试试我新买的东西的效果了。
“不错不错,真是位爽快的客户,做生意就是要这样,”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