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清谨慎,在杀了那两个跟踪她到移花宫的人后也戴了纱笠遮面。
顾忌星月的吩咐,一路慢行,日上中天才到官道。
“少宫主,前面有家小店,卖些凉茶汤面,还有马匹粮草,我们休整一番再赶路吧?”
朱小清虽是问句,却知道星月会同意,她慢慢摸清了这位移花宫少宫主的性子,话少,也惫懒,自己能给她处理好俗事,她肯定高兴。
而这也是星月故意透露给她的信息,她的古代生活经验不太够,身边确实需要个人处理杂事。不拘是花无缺,还是朱小清。
鲜美的阳春面入口,对朱小清已有七分满意。
其实所谓的店不过是三间篱笆木屋,一间厨房,另外两间大约住的是主人家,还有两个茅草棚子,一个坐客人,一个喂客马。但是生意却极好,来往客人大多也都会在此停留休整,也大多都是江湖中人。
朱小清在一旁给她解说:“安庆往太平官道一路无人家所在,只这一处店家供人歇脚,过往旅人都愿在此休整一下。”
上菜的店小二见她这样说,虽见不着面容,也猜是这一道上的熟客,便起了谈性。
“这位姑娘说得不错,我家店在此开了近二十年,过往客人没有说不好的。”
朱小清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星月,没有继续应他,只拱了拱手打发。
接触半天下来她发现这位少宫主是真的寡言少语,或许也是不喜欢吵闹的。只除了给她安排食宿解释沿路风土民情外也不敢跟她多话了。
而那店小二则被店主揪着耳朵到一旁偷偷警告。
“你多什么话?闭嘴做事就行。”
他也是好意,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热闹的,特别是那个门派。
外表高冷的星月,纱笠遮掩下的目光把这个小店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
店中声音也嘈杂:
“到太平还要大半日,我们快些赶路,天黑前能赶到。”
“小二,五份肉酱面,再来两壶上好的大曲。”
“好嘞,五份肉酱面!两壶大曲!”
“客官,您的酒。”
……诸如此类种种,甚是热闹。
她第一次在路途中停下脚步,也是第一次在这种热闹的亭子小店停留,充满了好奇。
她观察着过往客人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然后默默记下,想自己若有一日独自行走江湖,一定不要像花无缺一直在赶路,要学这些江湖上的人,逢集住店,遇店打尖。
“吁~”
又两人驾马而来,小二迎了上去利索地牵走了马。
“两位入座!”
“两碗阳春面。”
两人中那男子说,而那女子觑着星月两人不说话,甚至走不动道。
男子拉了她一下,她才收回目光,和男子在桌边坐下。
朱小清也打量着这两人,防备着红叶斋的卧底。
那两人估计也知道自己方表现明显可疑,索性直说。
“邻座可是移花宫的弟子?”
星月斜眸望去,却不回话,只当做说的不是自己。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这穿着华山派服饰的一男一女在瞄自己,眼神不善。
如果说她曾经还想做个好人,当当武林盟主,但现在却觉得,坏人也不是不能当这个武林盟主。
移花宫和华山派的恩怨实在解释不清,注定是敌对的,没必要给面子。
朱小清在红叶斋时就是当卧底的,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善于伪装,故而也并不拖星月后腿,星月装问的不是她,朱小清更直接当没有听到。气质拿捏。
可星月这个态度却不是否认,而是承认了的意思,移花宫除了花无缺全是女子,出门在外戴纱笠属于是传统了,又是素衣白裳,很是好认,从来不存在藏头露尾一说。
那两人的手都置于桌上剑,准备随时动手了。
朱小清有些紧张,她还真就知道两个门派的恩怨。
其实说来也不是许久之前的事,几月前华山派掌门千不移初出茅庐,就奔着移花宫去想要打败移花宫宫主给自己脸上贴金。蚍蜉撼树可笑至极,恰逢邀月发火下了杀手,千不移拉了自己的师叔挡刀,才逃得一命。
此事原也不能全怪移花宫,但是千不移实在是个伪君子,胡编乱造一番把责任全推给了邀月。
而这死于邀月之手的千不移的师叔身份也不简单,乃是华山派上任掌门,虽只暂代掌门一职几年,但门下弟子不少,他的死于华山派意义十分不同。又确实死于邀月掌下,华山派和移花宫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朱小清拿捏不准星月要怎么应对,索性不管,只想着若打起来了要怎么顾全自己。
就在此时,官道远处行来一大队人马。
朱小清小声对星月道:“是皇宫的侍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