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酒品太差!”
“您!”
“你!”
“略——”
一棵落叶的枣树围着三个人吵吵闹闹。
习以为常的太史筝,明知拦不住,干脆摆烂歇在一旁的石凳上仰面望天。
不管了,管不了!
只是这门亲事该怎么办呢?不若就回绝了去?还有那飞出的四只信鸽,只带回了三个人,但大姐如今做了合分,应是不会来了……
筝虽是这么想,却仍盼着大姐来。
说起淑仪司寇珏,副相千金出身。是东京贵女中的佼佼者,是她们之中的领头羊。所有人都爱她敬她,惯称她为大姐。
年少宫闱相伴,筝最喜欢跟的就是大姐。
而大姐最偏爱的也是筝。
端方秀丽,贤良淑慎。这些词就好像刻在大姐的骨子里一样。
只是后来,所有人都渐渐摆脱“孤城”,独独大姐一人被迫戴上金银造就的枷锁,过起了司寇家早就为她定好的一生。
父母命,媒妁言。
是福,不由己。是祸,困终身。
或许便是由此开始,筝才想能自己去做那一辈子的选择。
正当太史筝胡思乱想间,有人忽自远处高呼:“肃静。”
筝猛地起身瞧见三两位内侍,抬着块用金布蒙盖的立屏停在不远处。再将目光偏移,她竟瞧见司寇珏身边的金典簿站在连廊外。
人到齐了。
这差的一人来了。
太史筝喜出望外,她问:“金内人!是大姐让您来的吗?”
金典簿却未曾作答。
彼时,院中人听见对话,仅仅愣了三秒,就又叫嚷起来。他们似是未曾注意到来人是谁。金典簿便又扬声言说:“淑仪娘子驾到——”
“淑仪?”
“娘子?”
“驾到!”
小厮止了步,易字诗松了手,齐佳觅回了头。
而太史筝却已是敛容立在一旁。
齐佳觅见状站去筝的身边,用手戳了戳她的腰身,嗔怪道:“坏筝,怎么不提醒我。”
“我叫你,你也得理我啊。”
二人窃窃私语,小动作不停。像极了从前逃课被直讲发现,罚站在那讲堂后边。说话间,金典簿领着人朝院中走来。待到来到众人跟前,她才命人将立屏搁在地上。
只是,淑仪娘子在哪?
太史筝与齐佳觅环顾而望,也未见半分大姐的影子。
金典簿瞥见二人神情,随即挥手示意内侍掀去立屏上盖着的金布,奉命道::“淑仪有令,见绣屏如亲见。娘子问诸位安——”
众人无言将目光汇聚。
只见立屏中的司寇珏一如往昔。光影流转,丝帛闪烁,好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
太史筝但望画中人如痴如醉,眼中尽是止不住的想念。齐佳觅赶忙接话道:“安,安。除了老五,大家都安。麻烦金典簿替我们问大姐安。”
小厮撇了嘴,太史筝赶忙点头附和。
金典簿瞧他们一个个那无所适从的模样,想起淑仪的吩咐,笑着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淑仪娘子吩咐,诸位随意行事,小娘子们不必拘着。不知我等可有来迟?筝小娘子的正事,说到哪了?”
说到哪了?
就从没开始过!
筝砸咂嘴,想今日若大姐不叫金典簿来,这场面恐怕到太阳落山前也难控制得住。带着幽怨的眼神扫视过众人,太史筝开口应道:“事…还未开始说呢……”
“还未开始?”金典簿惊讶着坐去石凳,“那就快坐下说说,臣也好快些回宫给娘子复命。”
事情终于被拉回正轨,三人相视一眼老实围坐而去。余剩下小厮代表夏不愚立在一旁。
“谁先来。”金典簿发了话,可这会儿他们倒沉默起来。
几人无言对望,最后还是齐佳觅先挑了头。
只瞧她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张写的歪七扭八的纸片,生硬念道:“崔植筠,平康伯爵府长房唯一嫡出的子嗣。啧,这还是个独子,会不会是个愚孝的?婆母那边岂不难搞?不好。”
“身长五尺半,身高不错。比上次清源郡公家的那个残次的矮子好太多。”
“年二十,比筝大三岁。竟还未成亲!”
“肤白面净,相貌堂堂。什么意思?白面书生吗?那我还是更喜欢皮肤黝黑,最好武功盖世。”
齐佳觅自顾自的起劲。
易字诗看不过眼,出言相怼,“齐十一谁问你了。你念就好好念,别说些有的没的。”
齐佳觅闻言驳斥,“去去,你懂什么。本王孙是在帮筝理性分析。少打断我。筝,不理她的,听我接着给你念。这消息可是从我家七哥儿那得来,他原和崔植筠做过同窗。准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