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见过一面,但秦筝昨晚才见过人家,所以还记得他是谁——庸王赵承韫。
只见他一手拿着把折扇,一手提了坛酒,慢慢直起身来,一双凤眸要笑不笑地直看着秦筝,两边脸颊如有芳菲盛开,连耳尖都染了轻微的红。
赵承韫本就长得不差,单看外在,甚至当得起那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美称。他这般情态,若是个颜党,怕是要当场心动,甘心做舔狗。
两人离得又近,纵然秦筝从不舔颜,但欣赏美是人人具备的美好品质,纵然秦筝不是个颜党,也看得一时忘了疼痛,神情有些呆滞。
偏赵承韫还凑过来,鼻尖快要碰上她的:“怎么?袅袅姑娘可是被本王迷住了?”
秦筝被他开口时的酒气熏到,把刚刚的旖旎撕了个粉碎。她皱着眉极不礼貌地把人推开,暗道一声“可惜了”,回道:“你也就这张脸能看,内里就是个草包。”
这话一出,边上看热闹的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要知道,这庸王虽然胸无点墨,只知吃喝玩乐,可毕竟也是个王爷,众人哪怕心中瞧他不起,却也是不敢当面说他议论他的,尤其还这般直白。
一时间,许多人看秦筝的目光都带着可怜惋惜,仿佛她将活不过今天。
出乎众人意料,赵承韫非但没生气,甚至还笑了起来:“袅袅姑娘慧眼啊,这都能看出来。”
这话说得,秦筝颇有点意外地挑了下眉。她刚刚是被酒气熏得心生厌恶,恼怒之下嘴快才说那么句话的,说完后心中有些懊悔。不说赵承韫昨晚刚救过自己,还给了自己药,就算是个陌生人,这话也不该当着人的面讲。
可谁知赵承韫竟然承认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肚量。
秦筝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赵承韫看着她窘迫的模样,暗中觉得好笑。他原以为这恩人胆子挺大,却原来,只是性子直爽,心里藏不住事。
这倒是难得,心中对她添了两分兴趣,又讨嫌地凑近秦筝:“本王醉了,烦请袅袅姑娘带我回庸王府可好?”
秦筝皱着眉:“你别叫我袅袅,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叫秦筝。”
赵承韫昨晚便记住了她的真名,非常熟练地改口:“秦筝姑娘。”
即使如此,秦筝心里仍不太愿意。这庸王虽说救了她,可她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而且:“我不知道庸王府怎么走,王爷还是找熟悉路的人带你吧。”
“无碍,无碍。”赵承韫眼底笑意颇深:“本王给你指路。”
秦筝还要拒绝,赵承韫抢在她想到借口之前开口:“昨日本王救了秦姑娘,作为报答,就请秦姑娘送醉了酒的小王回府吧。”
“哪有人做了好事主动讨要报答的。”秦筝觉得他脸皮有些厚,嘀咕了一声。
话说完就听见身边响起一身低笑,秦筝这才想起来两人此刻隔得很近,刚刚那话显然被对方听了去,顿时就有些羞赧,微红了一张脸,不情不愿道:“指路吧。”
“先从那条巷子穿过。”赵承韫拿着折扇指了路,身体往秦筝身上一靠,道:“本王身子乏,走不稳当,需劳烦秦姑娘扶本王一把。”
他突然靠过来,没准备的秦筝差点摔倒,往后退了两三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她白了赵承韫一眼,心里根本不信他的话。赵承韫要是真没了力气,怎么还提得起那坛子酒。
他分明是在逗我玩。秦筝有些羞恼,面无表情地抬手要把他推开。可就在手要碰上他的脑袋时,竟从他身上看出了三分娇弱来,且一点都不违和,甚至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秦筝:“……”
她想起一个词:恃靓行凶。
放在此时的赵承韫身上就很合适。
秦筝默默把手收了回来,扶着赵承韫往他指的方向走。
防备心是有了一点,但不多。赵承韫在她目视前方时看了秦筝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凤眸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兴味。
秦筝扶着他才走了才几步就停了下来。赵承韫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等个人。”秦筝差点忘了去买冰糖葫芦的小灵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找。”
赵承韫不肯放她走:“你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语气怎么回事?赵承韫在撒娇?秦筝看着赵承韫,对方面色晕红,目光是醉酒之人会有的迷离,但神情却很自然,完全不像在撒娇。
可能是我的错觉,秦筝温声道:“不会的,我说话一向算话。”
赵承韫点头:“那我等你。”
秦筝迈出去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觉得认真点头的赵承韫有点乖。
喝醉酒后不发酒疯,还很乖的话,那就……有点儿好玩。
想逗一逗。
她侧头看着说等着就站在原地不动的赵承韫,在心中告诉自己现在是在古代,对方的身份是王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