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全身颤抖着,不是玉坠扶着,差点跌在地上,她完全不能思考了,低低地摇着头,两行眼泪不可抑地滴落下来。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白酩的身份,可是他太坦荡了,直言来自上京,直言姓白。他的学识经历是广阔,可是伏低做小的事情惯做的来,她至多以为他是一个浪荡子,又况且,他是四哥的朋友,四哥知道她同白家的恩怨,不会害她的,可是——他真的那么大胆骗了她,都是假的,他不是浪荡子,比是一个浪荡子更坏的结果。
白以衾,就是白酩。
想到这里,她怒极反笑出来。
“您怎么了?”玉坠关切地问她。抬头看见殿中央的人也吓了一跳。她是筠娘的贴身丫头,在府里是见过白酩的,他跟筠娘在一起,情态很亲切。
菜已经上来,殿上起舞作乐,歌舞生辉,旁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了,气氛一派和乐,敬酒说笑声盖过了筠娘的失态,没有人注意她。
白酩本来看不见筠娘的。从昨天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变得心绪烦乱,今天只是走一个场合,结束了他就可以去见筠娘。南朝皇帝赐座完毕,他走回来,感觉到后面位子有道目光在注视他,那感觉太强烈了,他不得不回头,而后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说不清那目光具体包含着什么,哀怨,恨,怒,悔,交错在一起,她脸色苍白,几乎快跌倒了还在硬挺着身子强颜欢乐。
她只看了他一眼,很快地收回去,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开始闷头吃东西。
可是他确定她看到了,而且确认是他。
就那一眼,白酩忽然觉得自己心口给拿刀剜了一块,疼得太厉害,他几乎不能呼吸。
酒乐过半,筠娘实在是待不下去,她让玉坠悄悄向皇后请辞,自己身子突然不舒服,想先回去,皇后看她脸色实在难看,就同意了。她带着玉坠,抄小路回宫,到了御花园,实在走不动了,胸口又疼又闷,几乎喘不上气,玉坠扶她坐下来休息,她越觉得难受,不料一口血吐出来。
“郡主!”玉坠差点尖叫出来。
“你怎么样,怎么样,筠娘!”白酩抢过玉坠来抱住她。
听见他的声音,筠娘抬起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跟玉坠说让她先回去,她跟这位白公子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