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基,你为何站那么远,朕都听不见你说什么了。”
蓝天白云下,繁花盛开,织成一片锦绣花海。启朝的女帝就躺在那边花海之上。
她穿着清凉,瓷白细腻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清风习习,繁花摇曳,女帝身上为数不多的丝裙也被风撩起,漏出的春光,羞煞百花。
她单手支撑着脑袋,用嘴唇叼起近处的花朵。殷红的唇,雪白的花,圣洁而又魅惑。
可花海之外的男子只低着头,全然不理眼前的春光。
“陛下,您已有三个月未上早朝了,臣是来劝你以国事为重。”
夏元基说得无比认真,却换来女帝一声嗤笑,娇滴滴的,撩人心魂。
她在花海上滚了一圈,离夏元基更近,又突然扬起无数花瓣浇到夏元基面前,惹得人大吃一惊,慌忙后退。
“陛下,莫要玩笑!”
“元基才是在玩笑呢!谁不知道朝堂上有朕,还是没有朕,都没什么两样!”
说完这句,她便从花海上坐起,狡黠一笑,娇声软语道:“元基,你站近些嘛,朕都听不见你说些什么了。”
夏元基自始至终就没抬起过头,听到女帝这番撒娇,他的脑袋反而垂的更低了,同时恭敬道:“陛下乃是天之圣女,臣不敢冒犯!”
“是不敢冒犯,还是嫌弃朕脏?”女帝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夏元基迟疑片刻,缓缓说道:“脏的不是陛下,而是那些靠近陛下的人。”
女帝轻轻笑了起来,只是没了娇媚做点缀,那笑容竟有几分苦涩:“所以有什么不一样呢?你不敢靠近我,还不是怕脏了自己。”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管你什么意思!朕今日就是不上朝,你明日再来劝吧!”
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开开心心地把面前的花都扯下来撕碎,再抛向空中。
夏元基劝说无果,只能道一声:“臣告退!”
......
“王爷,公子回来了,肩上还带着伤。”
门前管家的一句话,将夏元基从过去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听到自己弟弟受伤,他立即探身追问:“有无大碍?”
未等管家回答,先有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能有什么大碍!”
夏宥期走进屋里,对着案前的哥哥甩了下扇子,半开玩笑道:“教哥哥担心了!”
夏元基一笑,轻斥了句:“你呀!”
不过,望京里谁不认识栾阳王的弟弟夏宥期。那群刺客明面上是奔着女帝去的,可又有几分是真的针对女帝呢?
听完弟弟的叙述,夏元基依然明了,只是面上还是那谁也猜不透的平淡。
“看样子,罗家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夏宥期说完补充道。
在哥哥面前,他要随意许多。自己挑个舒心的位子,就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转着手中扇子。
夏元基看惯了他的懒散样儿,只想着罗家的提醒会到哪一步,嘱咐弟弟道:“你近日小心些!”
“用不着!”
夏宥期骤然合了扇子,冷笑道:“女帝一直在罗家的掌控中,又与罗家父子纠缠不清。说不定罗家父子以为女帝移情别恋,就吃醋了呢!”
“宥期!莫要玩笑!”夏元基的语气陡然重了几分。
夏宥期露出几分无聊:“知道了!国家大事,不能玩笑。”
“你知道就好!”夏元基的语气又软了下,再次叮嘱,“不管罗家有何目的,望京都不是栾阳,你行事务必小心!”
当初夏家老王爷王妃去世时,夏宥期还小,他总是不忍苛责弟弟。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副面笑心冷、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后面想要纠正,也是徒劳无功。
夏宥期已经摸熟了他的脾气,只要瞧见他生气,立马就乖巧认真起来,令他再想教训也只能轻拿轻放。
此刻也是一样,夏宥期收了懒散,规规矩矩回道:“哥哥放心!宥期明白!”
只不过他这副认真维持不到一刻,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笑着问道:“哥哥,你知道吗?那丰泉府上的管家昨日去了罗家。”
夏元基神色淡然:“你下那么重的手,他去罗家也是自然。”
“这样的话,罗家手里就有兵了。”
夏宥期一边转着自己的扇子,一边笑着感叹道:“看样子月山王有得麻烦了!”
杨家一直想要女帝,和罗家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若是以前,罗家兵力微薄,定不敢和杨家硬碰硬。可如今罗家拿到了丰泉的兵力,又岂会拱手让出女帝。
而这也是夏家送女帝回宫的目的,夏家不需要女帝,只想坐山观虎斗。
至于那皇宫里的女帝最后会得个什么下场,似乎没人考虑过这件事。但她自己却很清楚。
湖边长廊中,冷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