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满!”楼弃正襟危坐,嗓音微沉,“松手!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是个男人就往上贴,投怀送抱,跟青楼女人有什么分别,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姜家都没了,我还要有什么样子?要什么廉耻?”姜梨满眼眶一红,心尖狠狠颤抖,被刀扎了一样,眼泪簌簌如梨花带雨。
“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我出门就被顾戬逮住了,他要强迫我跟他回去给他做妾奴。”
“我们好歹有过一夜……”
楼弃的眼底氤氲着凉薄寒意,勾唇浅笑道:“姜梨满,不要忘了当初你是说的退亲,我一个卑贱野种配不上你姜家大小姐,你要做皇后,我给不了你要的尊荣,是谁说的,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想起过往,姜梨满脸上血色全无,两人自小就有婚约,他母亲是镇北候之女,和她母亲是闺中好友,楼弃生父不详,一直被人辱骂野种,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来姜家寻她说,满满你会不会嫌弃我跟我退亲,她说不会,可有一天晋王出现……
那年,他满怀期待准了聘礼上门提亲,这个时候姜家却将他拒之门外,等来的只是她的一封退亲信。
“当年本将军在姜府门口跪求你的时候,怎么不见姜大小姐心软出来给我解释一下呢?”
姜梨满动了动嘴唇,想解释,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觉得我无情?”似乎觉得很可笑,他捏着她下巴,嗤笑了声:“在姜府门口跪了一夜的时候,我娘吐血病逝,连副像样的棺材都没有,一张草席裹起来就下葬了,那时也不见得有人帮忙。”
更不提退亲后,母亲一死,那些人就不打算给他活路,打骂折辱是家常便饭,见他没利用价值一杯毒酒送他上路。
在京城没有他的活路,他只能放弃科考,从手无寸铁到踏血归来。
而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转头跟晋王定亲,另谋高嫁。
“做不到,就不要承诺,你偏偏许了我以后,却又反悔。”
这些事她都不知道,姜梨满开口解释:“那个时候....”
楼弃却甩手丢开她,声音冷酷又嘲讽:“现在怎么有脸来求我?像你这种表里不一,贪慕虚荣的女人就是白送给本将军做妾奴也不配,看到你就让人恶心!”
姜梨满紧紧抿住唇,不让自己哭,但泪水已经止不住从眼角滑落,他说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不断在她心里划过,整个人如坠入冰窖,胸口沉重的喘不过气来,笑容苍白道了声:“对不起……是我打扰将军了,这就离开……”
她穿着单薄的衣裙,脸色很差,纤瘦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就像柔弱的小白兔,外面还有顾戬这只恶狼虎视眈眈盯上,现在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楼弃抬手抓住她手腕,“擅自爬上来,惊扰了本将军,还想跑?”
姜梨满不解地看着他。
“给我坐好!”
姜梨满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很忐忑,怕他反悔。
顾戬见姜梨满爬上了楼弃的马车,气得恨不能把她拽下来掐死,这女人居然敢骗她!
“顾大人,请让路,我们将军要上朝。”
玄甲卫上前清路,绕是顾戬也不敢阻拦,只能让路。
这口气他不会咽下,目光阴狠盯着马车里的人,转身气冲冲进宫,誓要把姜梨满要过来,弄死她。
姜梨满挑起车帘看了眼男人愤怒的嘴脸,心慌道,“顾戬此人阴险狡诈,他会不会因此报复找你麻烦?”
楼弃冷睨她笑道,“那你老实点,不要再乱跑。”
姜梨满挪了挪位置靠近他身边,见他没有让她滚,才壮着胆子抱住他胳膊:“我知道错了,现在已明白将军的用心良苦,以后我保证不会再乱跑。”
“姜梨满,你到底想做什么?”楼弃唇角冷勾,忽然抬手遏制住她下颚骨,“想利用我?”
“我开始没有想到会遇到他。”姜梨满眼神惶恐,发现他真的变了,这满身的杀戮之气让人不寒而栗,想想过去,他不是这样的……过去他眼神有光又温柔。
笑起来是那样的清风朗月的少年,可现在他眼里只有恨和冷到骨子里的无情。
豆大的泪珠砸在他手上,楼弃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松开她,理了理衣领,“泡茶!”
姜梨满以为会被掐死。
听他说泡茶,明白自己留下来还是有用的。
车里一应俱全,中间放了一个茶几,上面有一个小炉温着热水。
底下就是茶具还有一个棋盘。
她缓口气,拿出茶具开始泡茶。
“将军,请用茶。”
楼弃接过喝口就放下,没有理她,马车到了宫门口停下来。
“老实待在这里,哪也不去,敢乱跑打断腿!”楼弃下马车之前冷声警告她。
姜梨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看着宫门她很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