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2)

敢吱声,倒不是方小少爷不想说话,实在是后座气氛太过和谐融洽,他插不上嘴。

真是奇了怪了,他周师兄虽瞧着像是温良恭俭那一挂,与人交往时言语间张弛有度,眉眼温和,但难掩疏离,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不会引起对方反感的距离感。

方季遂抻着脖子,默默瞅了眼车窗外当空的烈日,心里纳闷道,是东边升起的没错啊。他只是回学校完成了期末考试,怎么再见二人,竟觉得他们像是多年老友久别重逢,言行举止间透着股熟稔。

他打量后排的目光毫不收敛,迟钝如谢阮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费力掀眼,抬脚蹬在他椅背上:“好好开车,不要东张西望。”

方季遂干巴巴地应声,老老实实收回目光,目视前方。

永平大道上没有红绿灯,从第二个出口拐下高架,开到近郊,方季遂才终于想起裴桢发给他的第二段信息。

他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分神喊了声谢阮。

“我姐说那件事的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不过我们手里缺少实质性的证据,没办法把人按死,顶多只能送两个虾兵蟹将进去。”方季遂顿了顿,继续说,“况且你没真的那啥,但凡对方愿意花钱请个能说会道的律师,胆子大点做无罪辩护也是可以的。”

方季遂虽然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但他心怀天下,正直善良,毅然决然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法学生。

听说成绩在系里名列前茅,因此谢阮并不怀疑他建议中的专业性。

她调出邮箱,果然在收件箱一栏看到了新消息提醒,是裴氏总助梁越秋发来的一个压缩包。

这位梁总助年纪轻轻,比裴桢还要小一岁,但已经从名校博士毕业。裴桢为了把人挖过来,预算定得甚至比公司里老董事一年领的分红还要多。单看文件包内条分缕析规章有序的报告,谢阮暗叹小裴总慧眼识珠,钱没白花。

她点开名为事件概览的文档,扯了扯周邂,两人凑到一处研读起来。

谢阮想得很简单,周邂作为案发现场的另一当事人,理所应当享有知情权。尽管方季遂看在眼里不是那么回事儿,但看破不说破,他把注意力又集中回辨认道路上,只觉得自己又多余了起来。

报告详细写明了沿路监控的调查结果,与谢阮在医院里听到的版本有所不同的是,慈安医院斜对面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屋檐拐角的监控拍到了车牌号的最后两位数。

然而当天雨势过大,镜头前蒙着一层薄雾,且夜间能见度本就有限,倒数第二位是3还是8至今也没个定论。

尽管周邂提供了轿车外观的描述,但很难说这不是一辆来路不正的□□。

值得惊喜的是,在对重点嫌疑人蔡氏母子的详尽调查中,他们并非一无所获。梁总助带领小裴总手下的人深挖了他们的社会关系,上至父母亲戚,下至生意场上的酒肉朋友,总算在某个人的银行流水上发现了蛛丝马迹。

谢阮盯着档案里的个人简介,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

这个名叫张开奇的男人比蔡兰梓大五岁,再有三个月就要满五十二岁,面相却丝毫不显老。他长了张文弱书生的脸,岁月没在他眉眼间留下多少痕迹,反倒沉淀出一种醇厚的气质。

就是这样一个与蔡夫人大哥那身土大款气质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子,竟然是蔡家常来往的至交。

谢阮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姓蔡的对谢延旻也不是一心一意嘛,这哪里是哥哥的朋友……”

“怕不是她私下养着的情郎。”她又往下翻了两页,语气中透着幸灾乐祸,讽刺道,“毕竟初恋总是让人念念不忘,青梅竹马犹甚。”

报告中提到,谢阮坠河当晚,张开奇位于海外的某个私人账户支出了一笔不菲的金额,收款方是开曼群岛的一家空壳公司。这笔资金几经辗转,最后消失在国内。

张开奇同对方共发生过两笔交易,最早的一次汇款可以追溯至十五年前,谢阮十岁的时候。

[不过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阮姨去世那会儿,你好像也出了车祸,所以葬礼才没有露面。]

脑海中响起裴桢的话,谢阮垂着眸,额角隐隐作痛,如果十岁那年她以相同的方式受到过重创,张开奇的这笔私账就十分可疑。

周邂见她脸色不太好,轻声说:“回去再看吧,车上容易头痛。”

谢阮点点头,收起手机,又缩成一团躺在后座。

黎津市郊更接近自然原本的面貌,高大笔挺的树木林立在道路两侧,形成天然的屏障,日光稀疏落进车内,谢阮整个人被笼进婆娑的树影中,少见地显出一种颓靡。

她双目微阖,心底似乎有什么开始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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