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无助地捏了好几次裤脚，沈言凌乱的帽檐翘了一边，瓷白的手背抓了抓头发，然后帽子压住翘边的一角。
在做这些动作之前，沈言的手心沁出了汗。
他将视线移至男子身边看起来很有气质的女人身上。
她在其中很是惹眼，可能大概只有她一个女性研究人员。
沈言在看她的同时，她也在看着沈言。
那双眼睛大概和傅清宴有九分相像，每一次那家伙笑起来，全是凭借那双眼睛和那张脸沈言才没有下死手。
可能，在沈言看来，也就只有那张脸还能看。
好没好气地扭过头，李清正要看清到底是谁要拆他台，在转过身看清来人后，李清像是哑住了一般，嘴中的谩骂变成了磕磕巴巴的敬称：“院——院院长——好——”
这阵仗，李清着实吓得不轻。
他看着老院长身后没有佩戴勋章的那群人，更是不敢说话了。
在科学研究院里，只有仅次于院长身份的几位‘长老级研究人员’才有资格不佩戴那些等级徽章，以此来表示院长对他们的嘉奖。
如今，李清不仅见到了平日里没有资格见到的院长，竟然还见到了那些比院长更难碰上的‘研究员’们，他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恨不得扇自己的巴掌。
这下装逼装到姥姥家了。
二级研究员或许在研究员里是属于中等阶级的地位，但在这些人面前，怕是看都不够看的。
他刚才大言不辞的话也不知道被院长听到了多少。
面对研究院这份工作，李清自知外面有多少优秀的人想要爬进来，下面的年轻人又有多想爬到他这个位置。
竞争的激烈，使得李清很有自知之明地在老院长开口前，先一步承认自己的错误，以求能够从宽处理。
“我为我刚才所说的话感到抱歉，我向你道歉，为我的所作所为。”满怀歉意地低下头鞠躬，李清这一手凄惨的感情牌打得好生漂亮。
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让别人无路可走。
他很聪明，只可惜这聪明用错了门道。
老院长都是半只脚踏进土里的人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算盘，“降一级处理，自行去实行。”
小算盘崩掉，李清有苦难言，不敢逗留，听老院长的前去降级的地方。
李清走了，他们便没有了引导员，老院长让身边的一名研究人员补上，走之前看了好几眼沈言。
沈言和这老头在空中相望，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这样错过。
在老院长笑眯眯的目光下，沈言紧张地舔了舔唇瓣，细长的指尖在手中掏了又掏，最后掏出了一张很久之前傅清宴留下的一张卡。
沈言也不知道那张卡怎么会在自己的口袋里。
按照惯例，在玩家进入虚拟游戏之前，他们身上的东西都会消失，因为那些东西被视为不能带入副本游戏的‘禁品’。
可，沈言却能带出这张黑色的卡来，上面还写着几个沈言看不懂的字体，歪歪扭扭地难以看清。
趁老院长身边的女性研究人员还没有离开，沈言上前几步，很是谨慎忐忑地压了压卡的一角，装作淡定道：“初次见面，没有—没什么东西可以给您，这是一张卡，上面——”
上面有什么？
沈言说不出来，鬼知道他掏了那么久怎么掏出个这玩意儿。
这下，一出场就要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了。
“哇哦——好奇特的卡。”那名女性管理人员接过沈言手中的卡片，看向沈言的眸子由一开始的探究变成温柔，她笑得很是开心。
“真的很谢谢你呀。”
“初次见面就送这么好的东西。”她微笑着，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话，一头长长的卷发散在肩上，美丽得像是盛开的荆棘玫瑰。
对于她的话，沈言有些羞涩。
拿她儿子给的东西送给他，沈言自知这样的做法恐怕不太好。
但是自己在游戏里的积分，他们应该也没什么用处。
平生第一次，沈言觉得钱没有用......
“真是——辛苦你了，你是个好孩子。”红唇意味深长地扬起，女科研人员当着沈言的面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这番互动在其他玩家看起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贿赂’npc的行为，他们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唯有季然摸着下巴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站在女科研人员的男人看起来地位更高，他轻柔地揉了揉身边人的脑袋，那双过于犀利、睿智的眼睛在看到那张卡后也变得温和起来。
“很高兴能在这里看到你。”男人看着沈言，其中不乏对他的赞赏，很是中肯。
“我也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沈言紧张地捏着袖口，眼神微微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