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冷淡亦平静:“不用了,谢谢。”
“……怎么了?”许柚有些无措。
“太贵了。”
“不贵的!你快喝啊,天气那么热,你明天中午还有兼职,回来还要做小测,待会儿要是中暑了就麻烦——”
“跟你没关系。”他淡淡地打断。
许柚没说口的话就这么堵在喉咙里,发酸,发涩。手指悄悄蜷紧两瓶水,却感受不到一丝畅快的凉意。
夏夜的燥热,压抑,窒息,这一刻扑面而来。
她张了张唇,想说,我们是朋友……
可是话仍旧没说出来,便听到宋祈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该走了。”
许柚知道,他没说完的,还有下半句——
“再晚一点,会被别人发现。”
许柚低着头转身离开,下楼时还是不放心地想回头叮嘱一句,别中暑了。
可她扭头回看时,身后早已没有了那抹身影。
好像她比难捱的夏夜更让他不想遇见。
自那以后,许柚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宋祈年不喝贵的水。
年少时的暗恋便是这般,无论对方如何,自己总能为他找到开脱的理由。
比如少年人的自尊心,所以才不好意思要;
比如他的性格很有边界感,不会随便接别人送的东西;
亦比如接了之后,回到班上面对同学的询问,不知作何答复。
……
总之,就是不想承认:他不接,只是因为不想接而已。
可这样的道理,许柚却许久以后才明白。
等她一颗满载着喜欢的心被泡在冰冷的水里,凉透了,她才懂得。
“你怎么来了?”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许柚转身,一眼望见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宋祈年,他身上的校服有些褶皱,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猫,看到她出现在医院,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她说:“我路上遇见了邹北,问了他一下,他说你来宠物医院了。”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许柚看他额头上被汗打湿的碎发刘海,伸手把水递给他,“冰水,价格不贵。”
宋祈年看了她一会儿,才接过去,单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吞咽时,清冷之余又多了一抹别样的成熟。
“谢了。”他勾了下唇说。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不冷不热,笑得松散。
可不知是不是昨天广播站的事情,许柚心底多了一抹心虚,总觉得宋祈年比以往更冷漠。
她跟在他后面,“你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在广播站喊的话生气了?”
宋祈年挂号拿单子的手停了一下,“没有。”
说着,他换了只手抱小猫,另一只手接过杂七杂八的单子,动作干脆利落,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弄完一切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深邃立体的五官由侧面变为正面,鼻梁高挺,薄唇漫不经心地上扬一点弧度,笑得散漫。
“这件事,本就是我的不对。”他说。
他这样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不对,倒衬得许柚很不理智,连一句他的解释都没听就冲动地去广播站喊话,还把事情闹得全校皆知。
显得她格外愚蠢,他何其无辜。
可是这件事本就如同宋祈年所说的那般,是他的不对。
那是在开学前一周。
台风雨北上,高温灼热数月的淮城突然降温,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街道上的樟树枝干摇摇晃晃,树叶被风打落满地,马路上积水没过脚背,浑浊不堪。
汽车飞快驰过,行人匆忙回家,没过多久,街道上只剩狂风骤雨。
还有一个形影单只的许柚。
她跟宋祈年约了今天谈事情,所以她没走,一直在一种校门口等他。
狂风将她吹倒在泥泞中,爬都爬不起来,暴雨将她全身打湿,染得满身淤泥,时间在许柚的失望中,慢慢走向了傍晚。
从早清晨的八点,到傍晚的六点,她一步都没离开过。
宋祈年也没有一刻出现过。
他把许柚一个人扔在了一中门口,等了一天。
一直到晚上六点的时候,许柚才收到了宋祈年给她发的第一条消息:
「很抱歉,今天有急事走不开。」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条:「今天台风雨,你没去吧。」
字句铺平直述,标点符号也是句号,没有一丝疑问。似乎笃定了像这样的暴风雨天,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贸然出门,更不会因为一个约定就站在外面任风吹雨打,等不到人自然会离开。
许柚在宋祈年心里,应该就是算有点脑子的人。
可惜,她显然没什么脑子。
许柚扫开手机屏幕上的雨水,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