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至太原两百多公里,不急着赶路两日也可轻松抵达。
仁川坐在垫着厚褥的马车内,听着车轮辘辘滚动的声音,加上窗外星辰缠着韩子忘叽叽喳喳,不一会便打起了哈欠。
星月服侍她躺好睡下,自己的思绪随意发散开:星辰前些日子在山上同韩子忘的师弟们混熟了许多,对他们制作的捕鸡捉鱼的机关很感兴趣,不需要高明精准的武艺可以轻松达成目的,非常适合她这样在武学上不求上进的人。
她最近还想跟着制出一个自动切菜的工具,整日缠着人家问东问西,把初遇韩公子扑通乱跳的那点心思忘了个干净,到底还是个孩子!她摇了摇头。
行进了大半路程,天色渐暗,众人也有些疲累,人困马乏之际正打算在前方找个客栈歇脚。
路边丛林间却突然出现三四十名劲装女子,周身并无匪气,大声嚷着留下买路财。
星云同谭秋对视一眼,对方人多势众,己方算上韩子忘并五个师弟不过也才十人,何况主子脚伤并未痊愈,尚不能动武。
她们打算大事化小,星云拎着钱袋客气上前,作势递给对方首领道: “给姐妹们买酒吃,我家小姐只是前往太原游玩,与诸位并无妨碍,还请饶个方便。”
却不想对方接过了钱袋,依旧胡搅蛮缠,眼神似笑非笑: “你家小姐的马车看着不错,不如一同留下吧!”
星云知晓不能善了,话音刚落,已经屈身向前同对方交起了手。
她武艺一般,胜在见多识广,机变有余,与那贼首缠斗起来竟也不分上下。
谭秋骑马冲进贼人队伍,长枪出击,几个呼吸间,刺死三名女子,又飞身下马蹬倒两个。
长枪并非她所长,且不适合近战,她当机立断弃枪抽出背在身后的长刀与贼人酣战起来。
贼人狡猾,只用十几人缠住星云与谭秋,二十多个一起向马车这边冲来。
韩子忘从马腹上取出布袋,一伸手洒出十个多土球,土球落地后随即裂开,白烟溢散,对面明显一阵慌乱。
这土球星辰认识,烟雾起效快,但时间非常短,她趁着这个时机与韩子忘等人一同冲上前去,砍翻三四个后又陷入缠斗之中。
其中有四个女子并未受到烟雾冲击,她们绕过了韩子忘几人,径直冲向马车。
此时星月已经扶着仁川出得马车,车内视野不便,不如车外安全。
她武艺不佳,使劲浑身力气也只缠住了四人片刻,被伤到左臂后,只能尽力与其中两名女子拼斗。
仁川站在马车边,看着那两个目露凶光的女子向自己袭来,此时众人皆是分身乏术。
她虽然脚伤未愈,拼尽力气保命还是可以的,只忍不住苦笑:怕是这脚又要多养上一些时日了。
她右手拿起车上的马鞭,卷起其中一人甩去一边,另一人已经袭至眼前,她左手握住对方手腕,右手夺刀的同时真要上脚踹上对方的胸膛。
这女子忽然失力跪倒在地,腹中露出尖利的枪刃,原是韩子忘眼见来不及救人,只得把枪头拔下用力掷来。
而她抬脚踹空,受力不稳,跟着歪在一旁地上。
韩子忘用枪挥退正在缠斗的两人,向仁川这边赶来,先前被马鞭卷至一旁的女人已经挣开束缚。
待他一棒子击昏对方,之前与他缠斗的两人又赶至眼前,他举枪架住两人砍来的刀刃,不想枪身受力不支从中间裂开。
他只能用脚踢翻其中一名女子,另一名女子的刀再次袭来时已经无力躲开,只好转身抱着仁川想为她挡住,就当还了她的救命之恩。
但疼痛并未袭来,只听“嗖”的破空之声,随即是重物倒地之声,他看向仁川高举的手臂,是她发了袖箭。
绑在她手臂上的黄金袖箭精致小巧,平时即便穿着窄袖也看不出异常,应是宫中珍藏,想必是女帝给她的保命之物。
袖箭只有一枚,不到万不得已仁川也不会动用。
但她没有想到韩子忘能不假思索地替她挡刀,她不禁在这个清冽的有些决绝的怀抱里神思恍惚起来。
星月那边已经将两人击杀,赶忙奔到仁川身边回护,星辰同武当弟子也在扫尾。
此时为首女子见截杀无望,下令撤退,贼人多被击杀,跟着贼首成功撤离的不过五六人。
星云正打算寻几名伤重还未至死的女贼拷问一二,却见她们立刻牙关紧咬,随即表情诡异起来,片息之间便口唇流血毒发身亡了。
这些明显不是贼寇了,训练有素,武器精良,撤离失败便自杀了断。
众人皆望向仁川,仁川收起恍惚飘离的心思,扫视众人。
除了韩子忘的一个师弟受伤颇重,其余都是轻伤,但停留此地休息并非明智之选。
她沉声道: “搜寻下她们的衣服武器,是否留有徽记,报官处理。今夜不歇了,去附近驿站换马,连夜赶往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