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给她备的药物,选了几个治外伤的,谭秋辨别一二挑了个合用的,让几个男侍给韩子川换好衣服后,浅涂一层,暗器等李芒来了再做处理。
又吩咐厨房的人去熬药,止血补气的先吃上,听着像是伤及动脉,别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李清和看着院子里的下人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她也算放下心来。
本该不用如此惊险,是自己太骄傲大意。直接戳穿了王参将的谋算,几个烂心肠的参将狗急跳墙,竟使出暗器,她们防备不及,幸好驻军的王校尉及时镇压,才使得那起子歹人没能逃窜,现下还在审问幕后之人。
但星云作为证人首当其冲受了伤,韩公子对暗器颇为敏感及时提醒大家才不至于伤亡惨重,只是连累他为自家挡下一枚暗器。
其实她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何他会为自己挡伤,因为自己是李牧的女儿吗?他就这么巴结母亲?还是...
这是为她受的伤,她比谁都焦急,若是伤及要害自然不用去管男女之别,当然是救命要紧。
但军医验过血,暗器无毒,又喂了滋补的良药,送到太原城医治养伤最好不过,她父亲一辈子最重名声,她也深受影响,不忍韩公子因此伤及声誉,便带着几个得力属下赶来太原。
韩子忘说若非要寻男医,当来柳巷,她也算没来错,这苏小姐果然不负所望。
却说星辰去寻李芒时,李芒正要出门。他的挚友明珏又犯糊涂了,但他也没辙,他只能救病救不了心。
要他说若非要当个皇夫,找个由头将苏小姐一起带上又何妨,何必苦了自己。明珏呀,美玉一般清透雅正,就是太正了。
那个叫星辰的来请,他本不想去,谁没个轻重缓急,他这辈子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救人他没兴趣,他只是喜欢治病,治谁都一样,当然是挚友最为重要。
但当瞧见星辰举出挚友的那枚玉佩,他改主意了,是该去会会这个不一般的苏小姐。
她二人到时,仁川正在花厅陪客,李清和作为守关大将之女,她作为主人自是要招待一番,只是两人都没有心思寒暄,便在厅里各自饮茶。
仁川其实并不过分担心韩子忘的伤势,就是心疼他为着这些名声白受了这许多苦楚,李清和本是飒爽女儿,却在这节扭扭捏捏,实不堪配。
这苏小姐姿容不算出胜,气度却是风华绝代,李清和内心是感激这苏小姐的条理安排的,有心想说几句感谢之语,但想着韩公子对她的全心信赖,她不自觉对这苏善流隐有抗拒之意。
李清和倔强惯了,自己老娘都没能将她打透,这等小事她自是不愿意勉强自己。在这方面跟仁川倒有几分相似。
见星辰领着李芒进屋,两人都起身去迎,李芒眼神扫过二人,在仁川身上稍作停留,也没与他们说客套话,便去客院看病人了。
哟,没想到躺在床上的是个俊俏过分的少年。他的脸色因失血惨白一片,鼻翼旁那颗灰色的小痣却显眼起来,更衬得他眉目俊秀,像是山林间昼伏夜出的艳鬼。
王明珏啊王明珏,没想到你竟是要败在这么个还没长开的毛小子头上。他一边利落地处理伤口,一边感慨不已。
瞧瞧这用心,纱布,伤药皆是齐全的,他本想刻意为难一番,现下也歇了心思,都是各自的选择 ,他便只管看她们唱完这出好戏。
待得处理停当,他开了个新方子,好言嘱咐道:“一日三次,饭前服用,金疮药就用原先的已足够好了,每日换药一次即可,三日后我来检查伤口恢复情况,若无问题,养上一月即可。”几个小侍连声应下。
到得花厅辞别众人,那个武将打扮的女子已然不在,只苏小姐在厅中候着,亲自为他斟茶:“多谢李神医跑一趟,歇歇脚再走不迟。”
他放下药箱,大咧咧坐下,端过茶盏,拂了拂茶沫,轻啜一口,眼神一亮:“好茶!”
仁川笑眯眯的看着她饮茶,不作言语,也没有上道的让人赠他这上好茶饼。
李芒眼神锐利起来,是要他瞒着王明珏为这少年看诊的事情吗?既然分开了干什么又有何所谓,何必多此一举,他可不受这等胁迫。
他慢条斯理饮完半盏茶,懒得打哑谜:“苏小姐有话不妨直言。”
仁川知道医者多是古怪脾气,何况这是个少见的艺术颇佳的男医。
她很是包容,彩虹屁先吹起来:“李公子医术神妙无双,令人赞叹!”她顿了顿,怕他不耐,点出主题:“不知公子可想过医术传承之事?”
李芒怔住,他没有想到苏善流竟是要同他讨论这个。
李芒没有子嗣,他的夫人早逝,本就是家中独女,而自己的家人也早就去了京城,是以并无亲近的后辈子嗣可供过继,也就无人继承他的医术。
毕竟这个可笑的世道不让男子学医,只有如他这边有家学渊源的男子会略懂一二医学常识,但其实学了也无甚用处,大多数只能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