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江书棠果然还是泄露了他的身份,当下恶狠狠地看过去,面带警告。
可是江书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稍被恐吓就慌不择路的小姑娘了。
她笑了笑,与他对看了回去,嚣张地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张昌”一阵心惊,冷汗直流,忙不迭地道:“大人!您听我说!定是这死丫头胡说八道!我……”
聂政廉扬了扬眉,轻描淡写的脸上却皆是武将的威压:“我都没有问你什么,你怎么如此心虚?”
“大人!实在是这死丫头,与我有仇,她定然在您面前编排了我,我对大人忠心耿耿,定为大人鞍前马后,不敢有旁的心思!”
聂政廉眯了眼睛,如果之前他还疑江书棠的话有假,现在已经信了七分。这张昌,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问题了。
他将手中茶杯扔了出去,拿捏地很准,恰恰砸中他的脑门,杯中尚是热水,将“张昌”砸的一激灵。
他不敢吭声,只能爬了过来:“大人!我知错了!”
聂政廉将他踢开,一把捏住他的脸皮,拍打了几下:“有好日子不过,非要同我作对?那孔文才与你了什么好处,要你如此帮他?”
“张昌”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他担忧的事情和聂政廉在意的并不是同一件。
想到刚刚江书棠的动作,他刚刚就是被她那个砍头的动作而激怒才慌不择路,谁成想这是被她算计了。
他以为提督看出他是假冒的了,这才拼命叩头道歉,可是偏没想到,这也可以被误会是他投敌的意思。
“不不不不……大人,我并没有同那孔文才有什么联系啊……”他连忙又爬过去,这次眼中带着希冀。他似乎还有救,只要他自己坦诚自己的身份和能力,承诺以后帮聂政廉效力,他应当是可以留他一命的。
“大人,”江书棠趁着他还想要解释,直接出言阻止:“您可知,这张昌正是假扮的?”
聂政廉看向她,手中紧紧捏着“张昌”的面皮,并不松手,还有些游刃有余:“哦?此话怎讲?”
“那日我拿着您的门帖拜访,发觉此人是假冒的县令之后,曾被他威胁……他说,”江书棠走下台,蹲下身看向滚在地上狼狈的“张昌”,笑盈盈地复述他当时的话:“如果要帮提督办事,就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否则,今日就算是提督在场,也保不下你。”
看着面前男人越来越苍白的脸,江书棠的眸子亮的发光:“县令大人,我复述的话可有遗漏?”
聂政廉沉了脸色。
“张昌”半边身子已经趴在了地上,不敢起来,抖得如同筛子。
聂政廉将他的脸皮用力一拽,霎时间,血液四溢。一张完好的面皮被撕了下来,而面皮之下,是另一张陌生的脸。
额角一个血红的胎记如同树叶,倒是有些新奇,只是现在他沾满血珠,而显得丑陋不堪。
“你怎么发现的他身份?”聂政廉看向江书棠。
“那日,我在县衙后院迷了路,隐约树下见到了埋着什么东西,带着些腐臭味,当时只是疑心县衙中出了命案,直到后来他与我交谈,我才发现了端倪。”江书棠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迟迟不说。”聂政廉并没有当场处置“张昌”,反而云淡风轻地开始盘问江书棠。
江书棠咬了咬牙,她就知道,这老狐狸这关没有这么好过。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您的人,只是为敲打我一番。”
聂政廉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她的说辞。他手中轻松地提过“张昌”,扔给了门口的近卫。然后看向江书棠:
“走,前面带路,带我去看看你发现尸体的地方。”
江书棠点了点头,忙走到前面去。
心中庆幸自己还好没有胡说。
走到一株巨大的古树之下,她伸手指了指:“就在这里。”
聂政廉挥了挥手,手下几个人利索地上前开挖了起来。
江书棠已经闻不到原来那股浓重的腐臭味了,想来这假张昌也不是傻子,定然已经将尸体挪走了。
但是他压根没有仔细查看。虽然尸体挪走了,仍有残留的东西埋在地下,成为了罪证。
几片血衣,证据确凿,“张昌”辩无可辩,当场认了罪,又供出了尸体偷藏的位置。他招了自己只是个江湖客,一时财迷心窍才动了易容杀人的主意,愿今后以这易容术为提督效犬马之劳,只求从轻发落。
他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上了一项更严重的罪名,一项压根不可能留他一命的罪名。
聂政廉甚至没有亲自动手,就如同当时斩杀江父一样,此人被他的近卫就地斩杀。
血就溅在之前张昌尸体的同一个地方。氤氲在了同一片土里。
江书棠跟在聂政廉的后面往外走,听他吩咐手下:“通知皇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