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六耳的尸体。
谁料，这六耳的肉身金刚不坏，以他的法力根本无法伤及分毫。所幸，他还是有所收获，六耳身上的乾坤袋中藏着好些宝贝，其中便有太上老君的金丹。他吃了一粒，立刻便修为大进。
接下来，他便拿着这包袱，取了莲花池中一朵莲花炼制成兵器，偷偷出了灵山。
“这金丹我只吃了一粒，其余都给老鼠了，还有其他东西，你们说的冰棱什么的，也一并给了她。”
“那包袱里，是否有一纸婚书？”陈香末赶紧追问。
“婚书？”
“红色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大唐兴义府玉岭郡五龙山人士陆迩与大唐兴义府玉岭郡河源镇柳氏千金扶玉预结秦晋之好。此生携手，永不相负。此证。’，记得吗？”
“有的。”金鱼低下脑袋，一副低落的样子：“我听闻凡间男女成婚，都会写下婚书为证。所以我留下这婚书，仿照着它给老鼠也写了一封，没想到她因此大发雷霆，就此离去……”
“那婚书现在在哪？”哪吒皱眉问。
“老鼠精离去后，我便将它撕毁了。”
“若是这婚书是六耳猕猴的，那么这信中说的陆迩应该就是他的名字，而那柳扶玉便是他的妻子。”陈香末分析道：“若是我们找到柳扶玉，也许可以得到什么线索。”
将提篮还给龙女时，金鱼精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老鼠她，现在还好吗？”
“已经死了。”哪吒冷冷地回答。
陈香末看到，听到这句话后，金鱼精似乎忘记了游动，身子坠入篮子底部，她心中有些怜悯，但又想到他和老鼠精的种种恶行，这份怜悯便又烟消云散了。
金鱼妖残害如此多的生灵，还能得到机会，重新修行。而那些可怜的孩童们，他们的父母余生都将生活在痛苦和思念中。
她有些不太理解，什么是佛家的慈悲了。
从紫竹林里出来，哪吒才开口道：“莲池下攻击我们的，应该是烛龙的眼睛。”他重新召出那枚镜子，幽蓝色的镜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典籍中记载，烛龙生于北荒，左目赤眸蓝瞳，右目蓝眸赤瞳，身负日曜真火和晦冥之雪。”
“我好像看到烛龙了……”陈香末心中恍然，将自己被眼球吸入后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描述出来。
“天生裂隙，道人消散，巨龙化塔……你看到的，应该就是三万年前燃灯和烛龙打开须弥，封印波旬的场景。”神镜在半空中旋转，幽蓝色和赤色的光芒交错倒映在哪吒的瞳孔中：“烛龙以身封印波旬后，他的左眼随之掉落，正好落入这莲花池中，不知为何今日会突然异动，被我们发现。”
“是因为我用‘千里眼’之术探了莲花池吗？”陈香末猜测：“或者我不小心碰到池水了？”
哪吒摇头：“应当不至于。”
“这面镜子可做法器。”镜子落入他手中，他拿着镜子往上一照，一团赤色的火焰窜上去。“这是日曜之火，极阳之火，可伤神魂。”
他翻转镜子，将它塞到一旁陈香末的怀中：“这个你拿着，可以防身。”
“可是，我已经有斩妖剑和乾坤圈了。”陈香末捧着镜子，有点不好意思。
哪吒手指一点，镜子便化为光华进入到她的衣兜中：“防身的宝物，你还嫌多吗？”
陈香末空举着双手，在他的目光下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摆放它们了，好半晌才双手握拳，道了一声：“谢谢。”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回去的时候也把它给你，我们那个世界应该用不了这个。”
哪吒翘起的唇角一下子变得平直，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陈香末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又问：“之前，我被困在烛龙的眼睛里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是怎么回事？”
“那应当是用你的倒影化成的。”哪吒没有看她，垂眸道：“好比是镜中的你。”
“那个倒影和我看起来完全是一样的，你是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陈香末想到他一枪便刺碎了假人，当时的那份惊讶现在转变为好奇。
然后，她便看到，面前少年抬起眼眸，目光慎重又仔细地落在她的脸庞。
“一样吗？”黝黑的瞳仁轻轻移动着，被他扫过的地方，似乎留下了一串火烤般的热意。他的声音听起来认真，却又带着矛盾的随意：“可我觉得，你们完全不一样啊。”
“完全不一样？”陈香末呓语般地重复了一遍。
“嗯。”
红颜枯骨，皆是虚妄，他并不太关注世人的肉身样貌，对他而言，他喜爱的便是美，他厌恶的便是丑。而他关注的人，便是那人本身。
“完全不一样。”陈香末在心中又说了一遍，仿佛这是个什么神奇的咒语。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用背部挡住的那片火星，那是下意识保护的姿态。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