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后,才过两天,张东君就急着出院返城。
他想给晓夜一个惊喜,但动车才开到一半,他还是忍不住给晓夜打去了电话。
车窗外闪过绿色的风景。
车厢内略显嘈杂。
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筒里传来如是回答。
他不相信似的,又连续打了好几个。
依旧如此。
于是他给晓夜发信息,问她在哪儿,是不是在上班。
他想,如果她在上班,那么他就直接去店里找她。
但她连信息也没回——
好奇怪,但又说不清是哪里奇怪,也是嘛,手机关机的话,当然是连信息也看不了啦,不过——
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给晓昼也打了一个——
嘟,嘟嘟,这回电话倒是通了。
但没人接。
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在想,是不是晓夜生他的气了,才故意不理他的?
术前,他没有跟晓夜联系,因为不想徒增她的烦恼,怕她为他担心。他想,干脆就等手术结束后再跟她说好了,如果手术顺利,也能让她高兴高兴,如果不顺利……
当然,眼下这些烦恼都已经不存在了,他顺利地完成了手术,舅舅也度过了危险期,舅妈和阿建都在陪着他,那个原本差一点就要支离破碎的家,如今已恢复完整了,他想尽快把这件喜事跟晓夜分享,因此他不顾大家的反对,硬是要赶回来见晓夜,哪知,竟会出这种事——
晓夜为什么会联系不上呢?
手机关机,是因为手机没电了吗?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下了动车,搭上回家的地铁,到家后,他首先去敲晓夜家的门。
笃,笃笃。
他敲了好久的门,也没人来开。
果然,她也不在家。
他一脸失望地回自己家去,开门的瞬间,他闻到一股霉味,他放下行李,走去开窗,同时又在心里责怪自己——
早知道就早一点联系晓夜了,那样也不至于急巴巴地赶回来又见不到她……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过于自信了,以为她会一直在家里乖乖地等他,哪知道——
会不会是晓夜觉得家里太闷了,所以找朋友出门玩去了呢?
不知道是开窗的动作太大了,还是一路颠簸的关系,他感到手术的伤口一阵刺痛,他转回身,走到玄关处,把行李袋拎起来,再从里面拿出医生开的药,挖出两颗吞了下去。
接着,他又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拿出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哪知,刚进浴室,他就感到一阵头晕,幸亏他及时伸手扶住了门框,才不至于摔倒,他在低头喘气的时候,下意识地喊了声晓夜的名字,随后,一股巨大的悲伤,如那天夜里的波涛一样,狂啸着从他的后背席卷而来并将他深深吞没。
当天晚上,几乎快深夜了,他才等到晓昼回家。
他听到隔壁传来脚步声,他马上拉开门——
“主任!我等了你好久,请问,晓夜在哪儿?为什么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晓昼站在家门口,一只手放在门把上,夜色从他背后笼罩着他,他低着头,过好久,才回答他:
“她去法国了,”跟着又补了一句:“和大川。”
随后,他推门而入,把张东君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翌日,晓昼一出门,就看见张东君和以前一样,靠在走廊上等他。
“主任早!”一见晓昼,他马上直起身笑眯眯地打招呼。
晓昼敷衍地嗯了一声,转头管自己往前走。
“主任,”张东君跟上来:“昨晚太晚了,没来得及问,你说晓夜去法国了,她是去玩吗?还是说,她准备重新回舞团工作啦?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打她电话一直打不通,短信也没回,是因为她的手机在国外不能使用是吗?那,你有她在法国的联系方式吗?”
晓昼被这一大堆问题问烦了——
他停下脚步说:
“张东君,你跟晓夜的事,我是不同意的,难道你忘了?”
张东君讷讷地张了张嘴,一脸苦笑地说:
“我不敢忘,但是,我总觉得,我回来了,至少要跟晓夜报告一声……”
“不必了,”晓昼冷冷地说:“她现在跟大川很开心,大川,你总该还记得他的吧?”
“记、记得……”张东君的声音低了下去。
晓昼跟着说:
“虽然之前我是很讨厌他,但跟你比起来,他还是优秀太多了……我觉得晓夜更适合跟他在一起。”
说完,晓昼大步踏进电梯,并马上按下关门键,把张东君关在了门外。
接连几天,晓昼对张东君的态度始终都是那样爱搭不理的,不管张东君多么勤快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