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你要娶谁?”
赵氏的瞌睡虫一下子被赶跑,瞪大了双眸,看着儿子。
“姑苏知府的女儿,苏怀月。”秦麟笑,上前握住母亲的手,“母亲,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我能有什么办法?”赵氏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今日才见第一面,贸然上门提亲,你觉得人家姑娘会愿意吗?再说了,我从前叫你读书上心些,你非不听!身无长技,我怎么拉得下脸面去说亲。”
赵氏转身回屋,侍女帮她拢好外裳,端上热茶。秦麟跟在她身边,也不敢坐,就站在她面前,想了片刻,道:“母亲,我想参加武举。”
赵氏一口热茶呛在嗓子眼,秦麟慌忙蹲下来,替她拍抚后背顺气。
“母亲别急,儿子是慎重考虑过的。”秦麟正色道,“科举一路,我大抵是行不通的。武举此途,我愿倾力一试。”
赵氏哑然片刻,叹了口气。
“从前也没见你对哪个姑娘这般上心,怎的一见着苏家姑娘,就跟着了魔似的......”
“母亲,从前您也总说我不知愁。我是您和父亲唯一的儿子,你们总是想让我从文,但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您不如放我从武吧,我不想一世受你们的庇护,我也想博个功名,让你们高兴,也证明我自己。”秦麟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恳求她的理解和支持。
赵氏沉默了许久,在里头睡觉的秦知明走了出来,坐到妻子身边,就着烛火,端详着儿子。
秦麟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科举不中,今年还可参加武举,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知明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麟儿,你让我和你母亲好好想想,如何?”
赵氏亦说:“你对杳杳的心意,母亲明白了。我们好好想想。”
“好。那儿子就不打搅父亲母亲了。”
秦麟离去后,夫妻俩彻夜难眠。秦知明和妻子反复商讨,初步形成了一致的意见,只是还得和秦麟的祖父母商讨。
赵氏闷闷不乐:“他那个性子,看着好说话,其实一根筋。就算不答应他,他也会去的,咱们干脆就别拦着了,随他折腾吧。”
秦知明晓得她最疼儿子,宽慰道:“我朝多的是文官,武将着实难得。若是麟儿能为国效力,也不枉我们两家累世清名。”
“要那名声有何用。”赵氏叹息,“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合该多生几个孩子,也免得今日提心吊胆。”
当年赵氏生谢麟难产,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伤了身体。秦知明心有余悸,此后处处小心,再不敢让她怀孕了。故而多年来,夫妻俩人只得秦麟一个儿子,寄予厚望。
秦知明摸了摸她鼻梁,哄道:“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快些休息,这件事也不是想一个晚上就能解决的。再说了,焉知那臭小子就一定能中举?说不定第一回合就被筛下来了呢?哈哈......”
隔壁房间的秦麟连打三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谁在骂我?
翌日清晨,秦麟早早出了门,为了不打扰父母亲,动作格外的轻。
他没睡好觉,却浑身精神充沛,恨不得找个地方马上来几套拳,最好能遇上个对手陪他练练拳脚那就更好了......
他带着小厮常随,在姑苏清早的烟火气里慢悠悠地踱步,顺手买了两个肉包子,一人一个边啃边逛。
路过一家卖衣料的铺子,秦麟发现上面挂着的正是苏怀月舅舅、李书义名下的牌子,不禁好奇心起,走了进去。
掌柜的见今日第一位客人来了,还是少见的公子哥,堆着笑脸上前:“这位公子,可是要给心上人挑选做手帕的料子吗?”
“嗯?”秦麟想了想,觉得是个好主意,点了点头道,“你们这儿的姑娘家,最喜欢什么料子?”
“哎哟,小公子是外地人吧。”那掌柜的乐呵呵,带着他绕过屏风,来到一排挂在架子上的衣料前,一一介绍,“公子您瞧瞧,这些都是春日时兴的料子,碧色、黛色、鹅黄......”
谢麟看见这五颜六色的东西就开始头晕,耐着性子听完,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我听闻,这是李先生的铺子?”
“公子听说过我们东家?”掌柜的笑,“没错,我们东家是苏知府的大舅哥,前几日,苏小姐及笄之礼穿的衣裳就是咱们家定做的,样式最新,可贵重呢。”
“多少银子?”秦麟踌躇满志,想了想自己待在身边的银子,指着一匹浅碧色的料子问价。
掌柜的说:“您真有眼光,这一款卖得最好,一身衣裳得用两匹,一匹二十两银子。”
“......多少?”他目瞪口呆。
“二十两。”
秦麟:......
料想过李氏的富有,但没想到如此富有。光是苏家小姐一身及笄的衣裳就耗费四十两银子,还没算上裁制、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