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困(2 / 2)

许春和说完,便往前走,被那净军以目光阻拦,灰头土脸站住,“督军,卑职与家中女眷并非雷公镇人,偶然路过——”

督军循声抬头,目光又一次落在丁灵面上。丁灵便看清男人面貌——微挑一双凤眼,薄唇,眉目凌厉,鼻梁高挺,原本英武的长相,却因为皮肤极其白皙,如万古寒冰化作锋刃,分明应当锋利至极不敢招惹,却叫人生出一触即碎的谨慎。

“途经此处——又如何?”

许春和自以为满肚子道理,被他一问居然一个字也挤不出来。督军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回应,转身便走。

丁灵急叫,“大人——”

督军止步回头。

“督军,我与随从进山,因为错过饭时偶然来此用饭,并不是雷公镇人,对此间诸事一无所知,可否让我与随从回家?”

督军道,“方才传军令,你没听清白?”

丁灵一滞。

督军转身又走。

眼见着就要困在这鬼地方,丁灵大急,急追两步叫,“督军——”

男人突然转身,丁灵正在目瞪口呆时,只听身后人群中一片惊呼,她便眼睁睁看着男人劈手夺过随从的错时刀,薄刃出鞘,斩断黑暗扑面而来。

丁灵以为自己要被劈作两段,一身热血瞬间冰凉,还不及叫出声,那薄刃携着凛冽的寒风贴面而过,身后又是一连片惊呼。丁灵迟滞地回头,错时刀深深地插在地上,兀自颤动,不远处地上散着两截断箭。

身后净军一片声地叫“督军”。丁灵转回来,督军正把空刀鞘递与随从,“去查,什么人这么大胆子。”便走了。

许春和总算挤了过来,“好险,多亏督军——姑娘怎么样?”

“没事。”丁灵定一定神,“方才发生什么?有人暗中放箭?”

“是。”许春和道,“应当不是冲咱们来的,只是姑娘正好挡在督军前头——差点遭了无妄之灾。”

先时传军令的年轻净军走过来。

许春和忙招呼,“冀北军,许春和,怎么称呼哥哥?”

“净军都统,名继余。”

“贵姓?”

“阮。”

净军,姓阮——又一个赐姓,又一个老祖宗门人。

许春和也明白过来,同丁灵交换一个眼色,都放弃了离开此处的念头。

阮继余道,“督军令已经说得清白——都不能走。二位既然是路过,应无住处,速去寻地方安置要紧。”又向人群大声吩咐,“散了——夜间不要出门。”

便与二人作别。

许春和等他走了才道,“如何是好?”

“既来之,则安之。”丁灵道,“不走便不走,人家督军来做大事,总有离开的时候——他走了咱们再回。”

许春和使一块碎银子,请镇守陈百会寻个住处。雷公镇是个极小的城镇,只有一间客栈还早被净军占了,一间空房也没有。陈百会拿着银子忙活半天,总算寻一个住处——屋主是带着小孙子居住的六旬老太,姓吴,儿子媳妇去南并州售卖干货不在家,有空房。

这一户地方清净,便给丁灵居住。许春和带着从人往各家散住。

吴老太煮出一锅热汤面招待。丁灵道谢,“晚了,阿太且去安置,不用管我们。”

吴老太问,“姑娘来咱们镇做耍?”

“算是。”丁灵道,“我们去西冷山放马,一时兴起想吃个白肉,谁料倒住下——这下子白肉要吃个足够了。”

“眼下是吃不上啦。”吴老太摇头,“镇子里酒馆饭铺都上了板,军爷不许做生意。”

许春和看过屋子走出来,“拘在家里着实气闷,只盼明日能叫咱们回家。”

“难。”吴老太道,“有人打听了,回来说不止镇外道路有驻军,连码头都有——一时半会完事不了。”

丁灵奇道,“阿太倒不害怕?”

“有什么害怕处?”吴老太道,“我们寻常百姓,又不生事端,官军总不会与我们为难。”

丁灵等吴老太走了才问许春和,“净军军纪严明至此,乡野人家都知道?”

“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净军?只是朝中军纪严明,天下无人不知罢了。”许春和道,“还得从明德三年整军说起,那之前军纪不过尔尔,西北军败给北塞王庭,割地赔银,连北军督军都叫北塞活捉了去。”

眼下是明德十二年,皇帝还未刚亲政。明德三年皇帝不到十岁,太后听政,掌权的是史书上臭名昭著的那位老祖宗。丁灵心中一动,如此说来——那位老祖宗,倒仿佛与传说中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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