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安排弟子驻守,观察他的力量是否会因重复死亡减弱。”
宣卿平:“你的法子倒不错,回来后,洞玄道君怎么没为你举办庆贺宴席?”
谈到这个话题,裴云初大笑:“知己莫若宣弟,与那些话不投机的师弟们喝,不妨与你一道品赏。”
“那你过来罢,我在暮师妹的屋子里。”
凌云宗与太极宗相邻,没多久,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踩着青石地砖而来,暮烟乐都等了三个月了,不免地激动抬起头。
裴云初的变化不大,依旧是漆黑的眸,微扬的唇,惯常月白色的宽袖大袍,纹路略不同,今日是山茶花的图案,头发长度没变,时间在他的身上留不下一丝痕迹。
他最先与宣卿平寒暄,两人身姿高挑,站在一块差不多高,但今日的裴云初,戴上一顶鹊尾冠,他身长八尺,再加上一截,似乎要伸到屋顶上去。
如果说宣卿平的气质偏冷,那么裴云初便是风雅如松,翩若惊鸿的出尘感。
暮烟乐仔细打量他,脑海闪过电视里的模糊画面,他竟然比电视里的人还好看。如果以后回家,她可以骄傲地告诉同学,她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见到过一个特别帅的大帅哥了。
反复往他身上偷看,悄咪咪的几眼,当然逃不过裴云初的眼睛。
裴云初玩味地看向铜镜这边。
她的目光一下子被抓住了,顿了几秒,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像在跟他玩谁眨眼就输的游戏。
裴云初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向她摆了摆手:“小烟乐,怎么看见我也不喊哥哥了?”
“不用管她。”宣卿平把烫手山芋交给裴云初,“你来。”
裴云初的手里蓦然多了一把小巧玲珑的木梳,他看了看宣卿平的头发,又看了看暮烟乐的,眼神划过一丝讶异:“所以,你让我来,不是喝酒,而是为了帮小烟乐梳头发?”
“帮个忙,替我梳完,咱们就去喝,”宣卿平的脸上浮现几分郁气,“我不会输发髻。”
裴云初垂下眸子:“你是她的师兄,理应由你照顾,且日后我不在,你不会,如何替她打理发髻?”
宣卿平似乎不可思议:“还有以后?”
“……”裴云初的眼神仿佛在说,不然呢?
宣卿平定定看着他:“我是他师兄没错,但她都喊你哥哥了,师兄算什么,你是她亲哥,她是你亲妹。”
裴云初沉默了几秒。
宣卿平自作主张:“烟乐,让你哥给你梳头发。”
听到这里,暮烟乐很有眼力见地喊了一声:“哥哥。”
小姑娘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晨间的太阳洒落,反射出明亮的光泽,湿漉漉得像一只小鹿,她这幅无辜又可怜的样子,任何人都不忍心让她失望。
裴云初的心软了软,只得走上前:“行,我教你师兄怎么梳。”
他站到她的背后,稍稍跟她拉开距离,腾出空间收拢头发,暮烟乐立刻挺直脊背,闻到他身后淡淡的甘松味,心里生出强烈的期待。
在她的印象里,他似乎无所不能。
他的确什么都会,就连女子的发髻也手到擒来。
梳子从头顶中间划过,铜镜倒映着他的动作,他微微弯下腰,漆黑柔滑的发尾垂落到她的肩膀上,她心不在焉地抓住他冰凉的发尾,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下意识将头发绕着弯。
裴云初侧头看着宣卿平:“第一步,懂了?”
宣卿平默默点头。
然后裴云初的手指插入发间,将几根发丝捋平。他的指腹干燥温暖,梳头发的时候很舒适,暮烟乐刚起床不久,在他捋头发的时候困意渐生,头往下点了点。
裴云初扶住她脑袋:“别动。”
她立刻听话地照做,接下来纹丝不动,即使感觉头皮发紧,也像一座雕像般毫无动静。
裴云初分开她的两拨头发,然后抓住桌子上的两根橘色发带,张嘴衔住其中一根发带。
薄唇衬得嫣红,风轻轻的吹,发带轻纱似的撩过他利落的下颌,仿若半遮半掩的青山薄雾。她觉得这幅画面很好看,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片刻后完工,两个男人都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宣卿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为难你了,裴兄。”
裴云初肩膀放松,试图揉揉她的发顶,但刚才盘好的发髻,他下不了手,眉眼带笑地收回:“还算简单。”
“不过,裴兄……”宣卿平评价他的手法,“你盘的有些成熟了,不是小姑娘的童髻。”
裴云初摊了摊手:“我家中无妹,所以对童髻了解不多。”
他的父亲作为州主,有不少私生子女,但裴云初只有两个名副其实的兄弟。常见面的既是成年的兄弟,又混迹太极宗,自然没怎么见过女童的穿着打扮。
宣卿平问:“但你对女子发髻挺了解,难道你为哪个女人盘过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