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被丢进这间牢房的活人。
星缇纱皱着眉抬头看向雪蜜儿,这间牢房本就是用来单独关押星缇纱这个帝姬的。别说共同关押,就连左右牢房都没有人。
怎么?今天法外开恩找个人来陪她星缇纱过完最后几天吗?
怪不得之前要把她的舌头拔掉,有人来陪最后一程可她连话也说不了,真是够憋屈的。
几日不见,您雪蜜儿虽然被俘后不敢自裁,可折腾人的功力是蹭蹭见长啊。
没等星缇纱在心里多骂几句,雪蜜儿已经让手下血族抓着那人头发将其拽起来。
“星缇纱,拔了你的舌头是我不想让你继续令歌秋罗皇族、令帝国所有人类蒙羞。可既然你前几天提了要求我也不能不满足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雪蜜儿话是这样说,可人却是避之不及似的退后两步,生怕被那人碰到一般——还拿手绢捂住了口鼻。
是该捂。
这地牢里本来就又脏又臭,皇族血脉继承了圣女陛下高贵的神族血统其嗅觉更是数倍灵敏于其他人。别说雪蜜儿,就是被关在这里与满牢房污秽朝夕相处的星缇纱都习惯不了这里的气味。
只有下等农奴才能习惯这种肮脏的环境,毕竟他们本来就出生在马厩或者羊圈里。
——所以说圣女陛下仍然没有剥夺雪蜜儿的神族血统。
星缇纱皱着眉,满是血迹与污秽的身体无时无刻不传来痛感,这痛感刺激她的呼吸,让更多恶臭涌入她的呼吸道。
她没心情去听雪蜜儿那些羞辱她的话,她只是茫然地抬着头,似乎仍然寄希望于圣女忽然显灵来回应这一切。
至少别让那个可怜的人因为她星缇纱而遭罪了,陛下,那一看就不是贵族,您明明知道平民没有做错什么——他们甚至没有能力去做错什么来导致帝国走向倾覆的。
可眼前的依旧只有被火光映红的牢房景象,星缇纱听着雪蜜儿指责她在被血族施暴时的放/荡言论,只觉得胸中的愤怒与绝望好像都被什么东西隔开。
她与自己的情绪之间仿佛隔着玻璃。
星缇纱只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切。
好吧,那么那天她说了什么呢?星缇纱看着连指责她都好像觉得脏了自己的嘴一般的雪蜜儿,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辱骂血族关她什么事。
难不成这已然与吸血鬼狼狈为奸的雪蜜儿,是觉得星缇纱在贬低自己的品味吗?
星缇纱只不过是说了句玩你们吸血鬼不如睡帝国最下等的奴隶来得快乐罢了,这雪蜜儿就如此愤怒,甚至让吸血鬼拔了她的舌头——真是称得上一句暴跳如雷。
正想着,那可怜的人就已经被吸血鬼一脚踹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摔在星缇纱身上。给遍体鳞伤的星缇纱砸得一个激灵浑身疼得发抖,她下意识想推开,却在雪蜜儿的声音中僵住了动作。
“你不是想要下等农奴吗?这就是。”
雪蜜儿的脸在火光中被染上地狱般的红色,她脸上的笑容让星缇纱觉得她近乎癫狂——尽管那是比过去身为长公主的雪蜜儿更端庄的笑容。
雪蜜儿已经疯了,星缇纱想着,或者她也早已经和首席辅政官一样被换了芯子。
可您为什么要看着恶魔占据您后人的身体作威作福呢?圣女陛下?
这不可能是您对我的考验吧,这不会是您对我的惩罚吧?您难道为了惩罚一个我的无能,就要让无数歌秋罗人沦为血仆吗?!
您看,您看啊,我在如此不敬您,我在背弃信仰忤逆您!您看看我,看看我啊!
没有回答,圣女依旧没有回答。星缇纱仿佛看到圣女在高天之上,淡然地趴在云端俯视着人间的一切。雪蜜儿命令那可怜的奴隶侮辱星缇纱,那奴隶抱着头在鞭打下颤抖着不敢动手——这或许只是如今这片土地上惨像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幕,而俯视着人间芸芸众生的圣女却连翅膀也没有扑扇一下。
她只是在俯视着,仅此而已。
那奴隶被鞭子抽得惨叫,可他连躲也不能躲。星缇纱不知道他是害怕因此而死,还是害怕自己躲开鞭子就落到她身上。可无论如何这不是他一个奴隶的错!星缇纱看着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她只觉得胸膛被万斤重物压住。
她抱住了那个奴隶,用因为哭泣而颤抖的手臂和胸膛紧紧抱住他。于是鞭子的破空声停了下来,她听见那些吸血鬼污言秽语的嘲笑。
臂弯中的奴隶似乎想挣扎,可他既不敢违抗雪蜜儿的命令也不能违抗星缇纱。他瘦骨嶙峋的脊背在颤抖着,他的嘴里好像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或许是求饶,又或者只是从牙缝漏出的痛苦呻/吟。星缇纱按住他的后脑勺——那很脏,简直和她的手脏得半斤八两——在雪蜜儿与血族们的嘲弄下强迫那奴隶与自己接吻。
听他们的,按照他们的命令做吧……星缇纱想要这样命令他,可她被拔了舌头的嘴已经说不出话了。鞭子很快再一次落下,奴隶那瘦得硌疼星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