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真牛/逼。”
一曲舞毕,萝丝方才松了口气,站回到窗边后对着星缇纱无比郑重地双手竖起大拇指。
“您怎么就知道刚好有这俩哥们没舞伴的?刚才帕特里克说他来的晚了,不知道要来了这儿再自己邀请别人。他还让我——让臣替他说谢谢您呢,要不然他就得尴尬死了。”
“刚看到的。”星缇纱没说谎,“其实不止这二位,还有几个——估计也是舞伴临时有事,只不过刚才看到他们俩过来之后,剩下的就去邀请一样没有舞伴的小姐了。”
一个年级里有几个人同时请假是很常见的事,何况舟车劳顿之下,这些还没有激发——或者刚刚激发魔力的贵族子弟出现些什么水土不服的症状也实属正常。
更何况,还有些人或许是消息灵通,又或许抱着瞎猫也有可能碰到死耗子的想法,一开始就没有约上舞伴。
对吧,失落的帕特里克少爷。
他很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情,可终究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在舞池里擦身而过的电光石火之间,星缇纱看到了他眼底的神色。
印证了她在舞曲响起之前,越过人群看到他交谈时表情便已有的猜想。
看来安霁利纳家族的出身甚至不能使他邀请到心仪的舞伴了,这位帕特里克少爷才会选择如此铤而走险的方式。星缇纱忽然想起,劳罗拉家族早年间似乎破例迎娶过一位——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出身贵族而嫁入劳罗拉家的夫人。而这位苏丽莎·瑞希蜜丽·安霁利纳夫人,也正是出身于他们家族。
论辈分,这位苏丽莎夫人还是萝丝的姨婆。
星缇纱的目光在灯火辉煌的大厅中漫不经心似的游移着,最后落回了自己的身旁。她手握着包带,手肘轻轻碰了碰萝丝的手臂:“萝丝,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你不用称臣。”
“啊……抱歉,我忘了,帝姬殿下……”
“不要老说抱歉。”
萝丝又一次被帝姬这些奇奇怪怪的命令弄得不知所措,好在帝姬握住了她的手,皮革手套下骨节纤细的手指传来让她莫名心安的力度。
而紧接着,萝丝一抬头,对上了路过的奈芙戈小姐的眼睛。后者在那一瞬间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满脸嫌恶,一手提着她那粉色的裙摆快步往前走,一手甩开了柄上嵌着螺钿的雪粉色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
好似看到了什么无比恶心的东西。
当真是高贵——星缇纱看着奈芙戈腰间用魔晶雕琢出一朵朵精细至极的白马兰模样坠子的腰链,看着那身光是用料就价值不菲的浮光缎蓬裙,心下想着。
高不高不知道,贵是够贵的。
前世莱芙家族可绝对没有那么有钱,看来这位莉苏小姐“回来”的日期比她星缇纱要早些,到此刻为止已经利用对未来的印象大赚了一笔。
“塔德。”
第二支舞曲的往复回旋之中,星缇纱在塔德的臂弯里抬眸。
“你喜欢吃甜食吗?”
“喜、喜欢的!”塔德还是那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蓝绿色的眼睛带着窃喜似的神色躲闪着星缇纱的目光。整个人在星缇纱眼里都带着些手足无措的傻气,尤其是他红得像猴子屁股的脸蛋,“您呢?”
“我当然也喜欢了,塔德。”星缇纱拉着塔德的手提着裙摆转了一个圈,“刚才和萝丝小姐聊天,还说起北方的糖很贵来着。对了,我记得您家族的领地的南部,好像就挨着甘蔗产区了吧?”
眼前的少年红着那张脸在星缇纱随口一说似的语句里继续支支吾吾,星缇纱也没有再进一步地提起更多。两人的话题很快从白糖与甘蔗跳到了星缇纱的衣服上,而后又谈起了莱芙家族的小姐们。
“原来是这样。”星缇纱听着塔德所说关于奈芙戈与她长姐歌娅小姐的事情,轻轻笑着,“不过奈芙戈小姐和她二姐关系倒是挺好的,洗澡都形影不——呃!”
塔德脸上飞起的红晕还没消下去,帝姬就猛然撞——不,被人踢进了他的怀里。
“抱歉……塔德。”
帝姬的声音在吃痛中仍然满含歉意,她没有立即从塔德的怀里起来,而是带着茫然的目光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
曲子还没有停止,可不少人的动作已经停下来,议论纷纷之中无数道目光投向了舞池的正中央——星缇纱和塔德身上。
奇了怪了,谁他妈踢了她一脚。
星缇纱虽神经一直紧绷着,可她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给她的后腰来上一脚!
不是,谁啊?图啥啊?
于是星缇纱怀着满腔莫名其妙,对上了奈芙戈小姐那双粉红色的眼睛。
在男伴不知所措而急于撇清关系的话语声中,向她投来厌恶目光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莱芙家的三小姐好像撞到帝姬殿下了。”
“不是撞到,我刚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