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雪归舟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有些意想不到的问题,面上一时泛起疑惑之色。
“这……我不清楚,清弦之后也未曾和我提起过这只鸣蛇的存在。”思忖片刻后,临雪归舟方回道,“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莫离安深吸一口气,“在下觉得,清弦大人身上……有些蹊跷。”
“嗯?怎么这样说?”
莫离安便将先前落清弦与他们所讲的故事版本向临雪归舟道出。
“若不是大人您现在告诉了在下这些事,在下先前根本不知道清弦大人在学宫的这段经历。”莫离安继续说道,“还是说,清弦大人只是出于谨慎,这才向我们有所隐瞒?”
临雪归舟面色逐渐暗沉下去,咬牙久久不发一言。
她秀眉紧蹙,止不住地摇头否认,“不,不会是这样的。解咒一事事关重大,他不可能对此含糊其辞。
“其实早在重新见到他那会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清弦他……变得好陌生。
“就好像……他不记得原来的事情了。
冰冷零星的月光在临雪归舟脸上画出一个个稀碎的圆圈,“他以前不会这样叫我和小花的……就如你所说,他如今对我和小花的态度根本看不出是旧识。”
她微微叹气,“或许,这也是那咒术所致的记忆缺失?”
莫离安没有吭声。
总觉得事情仍然不对头。
不出意外的话,那只鸣蛇便是落清弦先前对蠃鱼所说,陪伴多年但被迫害的妖兽。
这也是她在落清弦的两段经历里找到的唯一共通点。
但是他的记忆为何会出现断层?
与读雨探花约定见面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现在认识的落清弦,和这对姐妹所爱上的学宫时期的落清弦,还是同一个人吗?
一阵凉风袭过,莫离安一个寒颤,浑身毛发下意识地竖了起来。
“其实还有一点我觉得奇怪……”临雪归舟继续自顾自地回忆着,“当年以清弦的能力,既位阎王一职……再怎么说他也该排在前五位,而绝不是最后一位……
“或许,等小花帮忙解咒之后……我该亲自去问问他。”
于是,两人最终也没理清楚这期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便心存疑惑地结束了这场不期而遇的夜谈。
“蠃鱼,清弦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在学宫里的事。”
为了解开心中诸多不解,莫离安一大早便单独叫起了蠃鱼。
“……嗯?什么学宫?”蠃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莫离安掐掐它的脸,将从临雪归舟那得来的信息说了一遍。
“我想想……好像没听他说过。”逐渐清醒过来的蠃鱼如是说道。
“那你是如何认识归舟和探花大人的?”
“哼,还不是那个读雨探花曾经找上门来。”蠃鱼愤愤道,“莫名其妙的对着我和清弦破口大骂,就和这次一样。我还看不出来?她就是喜欢清弦,对我敌意可大了。
“还是归舟大人和善些……不过都只是匆匆见过一面罢了。”
莫离安这会算是听明白了,从遇见蠃鱼开始,落清弦的学宫经历似乎像是被凭空抹去了一般,只剩下临雪归舟和读雨探花记得。
她有些惶惶不安地离开后,便遇上了九方谨。
“你又没休息?”
许是眼下淤积的乌黑暴露了她,男人皱着眉问道。
莫离安紧张地垂下目光,“回大人,只是后背疼睡不着,没事……”
静默一阵后,一点温暖便蔓延上她的背部。她愣怔地抬眼,才发觉是九方谨正运起法术为她治疗着。
“若还是疼的话,告诉我。”
绿色光芒四溢间,莫离安不觉红了脸,“知道了,大人,多谢您。”
不多时,蠃鱼又找上他们,说是读雨探花和临雪归舟准备给落清弦解咒了。
待二人赶去正殿时,便见落清弦正盘坐于殿中央,读雨探花在地上画着什么血色阵法,而临雪归舟则在一边帮她布置着法阵。
虽然不知临雪归舟是如何劝说成功的,但读雨探花此时神色平静肃穆,看上去倒真的像是准备帮忙。
“你们画的这个阵,有什么说法吗?”
蠃鱼走上前看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出口问道。
“只是一层保护罢了。”读雨探花停下手中动作,没好气地剜了它一眼,“从你们的描述来看,此咒怕是凶险异常,我可不想因此被波及。
她嫌恶地对蠃鱼摆摆手,“去,一边去,你挡着我画了。”
蠃鱼不甘示弱地回了她一个白眼,随后跨过阵法,径直来到落清弦身边抱住他。
“洛儿,别担心。”男人轻抚蠃鱼的面颊,柔声道,“待此咒解开……我便能寻回你的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