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去回一声琏二奶奶,”迎春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奶妈紧张抬头,不由轻声笑了笑,“就说妈妈摔了我这屋里好几样摆件,为了赔补,主动请罚三个月的月钱。妈妈你说,这样可好不好?”
奶妈瞳孔巨震,看着迎春就想开口反对。
“当然了,妈妈若是觉着委屈,也可直说,或是随我去回了太太、二奶奶。”迎春平静地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温和,“你之前说的对,我确实年纪轻,不晓事,若是处理不当,伤了妈妈的面子就不好了。是不是?”
“姑娘说的哪里话,姑娘处事公正,又给足了我们这老脸,我们只有感激的。”奶妈垂下眼眸,低声道。
她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她往日里每要找茬训个几句,都一定要找的托词,只是从前每次这么一说,这二姑娘都会乖乖低头听话,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会被这样反讽打脸!
“既如此,碧环浣墨,你两个好好扶着奶妈,跟她去取了我的镯子回来。还有司棋和绣橘给的药钱,也别给忘了。”
迎春说完,自己抱着小贝,重新歪回了榻上。
奶妈偷鸡不成蚀把米,银钱镯子都没能留下,竟然还搭进去三个月的月钱,只恨得咬牙切齿,抬头却又刚好撞见这一切的源头:那只窝在迎春怀里的大白猫,恨不得立时上去夺过那猫狠狠摔死,再剥了它的皮,炖了它的肉,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可惜她刚刚这一眼才落到那猫头上,那小畜生便如同有灵性一般,忽然抬头宠着自己低低嘶了一声,唬得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差点被门槛绊倒,引得外面一堆小丫鬟窃窃低笑。
奶妈在贾府当差几十年,头一次这么没脸,也不想多待,匆忙行礼便快步走开了,只望着赶紧把那晦气的镯子还给迎春,也好赶紧了结了这桩倒霉事!
至于以后么……以后再说!迎春那丫头说到底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今日猝不及防,让她吃了个瘪,下回只要自己藏得仔细些,不信她还真能次次都找琏二奶奶来搜!
“二姑娘,奴婢记得随云家里也养着只猫,虽然不比这个名贵,不过倒也有些经验,若是姑娘有什么吩咐的,回头便交给她去办吧。说起来,二姑娘这么护着小贝,也真是难得。”
见奶妈狼狈的退出去了,绣橘笑了半天才够,回头看到迎春又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猫,便道。
“二姑娘今儿怎么忽然转了性儿?那首饰咱们也不是不知道每回都是她拿的,偏偏姑娘从来图省事,一直没计较过,我还当姑娘这回也还是算了,奴婢还从来没见那妈妈这么吃瘪过呢!”
说着不禁想起方才奶妈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就先给它做个窝就行了。至于那奶妈,呵!我倒不全是为了替这小家伙出口气。”迎春笑了笑,随口道。
这次的确算是她心软了一回,也不过是她刚刚穿越,不好一夜性格大改,让人怀疑。
况且原主年纪又还小,这种刁奴自可以从长计议,所以也就只是当众训了奶妈一顿,让她丢个大脸就算了。
她如果知道收敛也就算了,如果还不知道,下回迎春要真五十个板子要了她的老命,可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这猫窝倒是简单,不过我看琏二奶奶那边的波斯猫,吃饭喝水之类的家伙事都要另备,姑娘看,咱们可要也准备些?还有吃食,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没。”绣橘却是想得更多。
迎春沉默了一瞬,低头看看怀里忽闪忽闪眼睛的小家伙,它也正抬头期待地看着自己。
“都准备点吧。”她揉了揉这家伙。
末世十三年,人活着都难,更别说它了,不过现在既然现在有条件了,她也不打算故意苛待它,虽然看着就想起它坑爹的任务目标,但是好歹是个回去的方法。
“姑娘,我回来了。”
说话间,浣墨已经回来了,将两个帕子包着的东西递给绣橘。
“除了这金镯子,还有一副耳环,我看着眼熟,便问了碧环,她说似乎也是姑娘早先丢的,妈妈也认了,便让我一并拿了来。”
绣橘惊讶,打开看了,果然是先时迎春丢了的那个镯子,一并连同另一副珍珠耳坠子,也是迎春之前丢的。
“她倒是乖觉,这东西丢了好些天了,我还当是她已经拿出去变卖了。可难找?”司棋给迎春查看一番,随口又问。
“不难找。原来从姑娘这拿去的东西,妈妈都不曾细藏,全就摆在那柜子上,想是方便取用。”浣墨回答。
“果然张狂。也难怪方才姑娘说要请人来搜,她那么紧张。”司棋简直气笑了,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便摆手要叫她出去,却被迎春拦了下来。
“碧环去哪了?”迎春问。
浣墨小心看了眼迎春,答道:“妈妈说今日大约是受了风寒,有些不舒服,让碧环送她家去了歇歇。姑娘若是有事,暂时还请吩咐张妈妈她们,近日都是在的。”
“你下去吧。”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