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收脚,弯腰理了理裙摆。
“小姐?”司棋赶紧上去帮忙,又担心地看看她脸色。
“没事。”迎春摆摆手,不疾不徐地出了亭子,一步步走到了贾琏身前。
贾琏头晕脑胀地正要起身,不妨眼前却出现了一双绣鞋,他错愕抬头,第一次抬头看着这个自己从没给过正眼的妹子。
“林依依和你说了什么,我不关心,你如果还没有被她的迷魂汤灌成个傻子,可以自己去问问空明大师,或者,你可以自己去问问陈知府。”
迎春冷笑,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照你的话说,我不过是贾府庶女,你可是长房长子,你的面子应该比我大得多了。”
“你胡说什么!这等小事,怎么犯得着去找……”
“小事?可笑至极!你只知道林依依名声要紧,怎么我的名声就可以任由你们丢在脚下随意践踏的!
你让我去说什么?说当日之事她没冤枉我,那就是说我的确做了她诬陷我的罪名了?
琏二爷好盘算啊!为了你自己的花心好色,要把自己亲妹子舍弃,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简直叫我恶心!”
迎春看着他踉跄着站了起来,原本还算生得不错的面容此时早被玫瑰花枝上的刺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他抬手一抹脸,又惊又气,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可别后悔!我好言好语同你商量,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看情分了!
你真以为你住在林府就是林家的小姐了不成!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兄长!将来你终归要回去的!就算要嫁出去,你的婚事还不是由家里做主!若是我稍微多说上几句,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好不要脸的人!啊呸!他根本不是人!就没见过这样为了女人威胁自家亲妹妹的!你怎么就踢他一脚!太便宜他了!”
小贝的声音简直是吼出来的,让迎春就算是在心里听到,也觉得有些呱噪。
“司棋,去吩咐陈青禾家的过来。再请姑父到前厅一趟。”
迎春说完,也不理会贾琏还要说些什么,伸手一把揪住了贾琏的衣领子。
贾琏还要伸手去推,被迎春一把抓住胳膊,手上一个巧劲,就听贾琏惨叫一声,胳膊便以一个非常不自然的角度垂了下来。
“别叫,只是脱臼而已,你再乱喊乱叫的,我可就没耐心这么温柔了。”迎春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贾琏朝前厅走去。
原本守在亭外的两个丫鬟这时也忙跟上,只是大约是方才吓着了,一个没走两步竟就腿软摔了一跤,连带着拉着旁边的丫鬟也停了下来。
迎春拽着贾琏转过了一条小道,眼角余光瞥见,当即用空着的左手拔下了一根发簪插到了贾琏脑袋上,又顺手扯松了自己的衣领。
“小姐?你这是?”司棋惊讶,下意识就要伸手把她衣服理好。
“别乱说话。”迎春却听见前面已经有脚步声匆忙传来,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待会机灵点,不要给我说岔了。”
司棋茫然,一时间还没听明白这意思,刚才一直在“哎哟”喊疼的贾琏却似乎回过了神来,伸手就要把头发上的簪子摘下来。
“姑父救我啊——姑父——求姑父为我作主!”
迎春这时却忽然哭喊了起来。
贾琏手上刚拔下那发簪,正拿在手上,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一抬眼,就看到林如海正对自己怒目而视,恨不得要生剥了他的皮一般。
“姑父——救我啊——”迎春还在哭泣,似乎泣不成声,一边又回头拉着贾琏的胳膊,对着林如海哭道,“姑父,二哥哥刚才对我……他竟然……姑父……这怎么可以……我还怎么嫁人呀!”
“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对兄长不敬,还敢动手!我这胳膊现在都还……”贾琏愤怒指着迎春就要骂,谁知道刚说到这里,却觉得不对,抬手动了动,胳膊居然被迎春已经复位了?!
“你还敢狡辩!罔顾人伦的混账!你看看你手里拿的什么!”林如海大怒,一把将他手里的发簪夺过去,抬手就是一掌,
“孽畜!迎春丫头虽然不是我女儿,可是她和玉儿同吃同住多日,素日为人我岂有不知!倒是你!风评从来不佳,我还只当你只是年少无知,不想连亲生姊妹都……”
“父亲……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了?”黛玉这时也匆忙赶到,小脸跑得气喘吁吁,显然刚听说,正要问些什么,却见到迎春衣衫不整,不由脸色大变,“姐姐!”
“别哭……我没真的吃亏,你别怕。”迎春心里一叹,事发突然,也没办法提前通知黛玉,可别真吓到她了,“我就是气的。刚才他先出手时,我没察觉到他意图,才这么狼狈,后来就把他推花丛里去了,你看他的脸就知道了。别怕。啊?我真的没事了。姑父会替我作主的。放心吧!”
她一边说着,旁边的林如海也是面沉如水,冷声吩咐了下人,先将贾琏拖下去关起来,等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