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挠头,简直要抓狂,“那些东西我也不懂,就只拜托了玉儿妹妹从林府找了些合用的,也不清楚价值。”
“这倒是不能怪你。罢了,如此说来,的确是不能避免的了。”太妃叹气,又想到今日迎春送来的那几个木匣子,
“若我没记错,你今日送来的那几个木匣子,也是出自林府罢?林大人倒是大方,这也舍得。”
“是玉儿妹妹送我的。她听说我要送太妃,一定要奢侈华贵的,就翻了半天,终于找出来这些。”
迎春说着,忍不住后悔,黛玉哪知道自己本意,只当她是真的要好好送礼,来抱太妃的大腿呢,
“这也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指望林府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可以让我拿来和太妃开玩笑的俗气大金盒子。”
“原来你本来想要送我的是俗气大金盒子?”太妃好笑瞪她,随即又轻抚着手边木匣子上的金丝嵌贝点珍珠花卉,
“这些可是当年林夫人的陪嫁,贾家当年因了从龙之功才得的御赐之物,也算得上传世的宝贝了,你倒真敢说!”
迎春轻笑,对于所谓的御赐并没太多感觉,只是再次听她提起贾敏,不免想起黛玉:“看太妃的意思,之前似乎认识玉儿的母亲?”
见她故意提起玉儿,偏不说林夫人,却说是黛玉的母亲,太妃挑眉,又抚了抚那木匣子:
“丫头,你有话直说。”
迎春起身,郑重一礼:“我与太妃相识不久,却深敬太妃为人,也感念太妃大度不计较我从前无礼,日后太妃若有任何需求,我定竭尽所能。”
太妃没有说话,她等着这丫头的后话。
果然,就见迎春直起身来,抬头认真看着自己:“只是看在太妃与林夫人的交情上,还请太妃照顾玉儿。
至于我从前的要求,我也知道,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太妃若有顾虑,只当我没提过。”
“哦?出家之事,你后悔了?”太妃反问,想起之前听到的,不由来了兴致,“听闻那冯家小子昨日在林府外三条街上消失了半个时辰,可是与你有关?”
迎春一愣,随即眨眨眼,看来颇为茫然:“太妃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罢了,这么私密的事,我如何知晓。”
“那我也不懂了。”太妃躺回椅上,轻敲敲木匣子,
“我不过是从前在京时,曾于宫宴上远远见过几次林家夫人,那也是数十年前的事了,你就据此要求我照顾那林家姑娘,岂非太过冒昧了?”
“交情深浅,岂能只看见面次数。”迎春挤出个笑来。
“原来丫头你也知道这话。”太妃似笑非笑看着她。
“太妃多年后仍旧能记得林夫人旧物,可见感情非同一般。如此缘分,旁人怎能随意遇得到的。”迎春咬牙。
“一个向来为人谨慎胆小如鼠的,甘愿为旁人耗费巨资,购得千金难得的药物相赠,这般感情,同样难得。”太妃淡定。
迎春无语。
之前一向以为冯紫英并不是个碎嘴的,怎么这样私密的事情都能让太妃知道!
他和这个太妃的关系到底是有多密切!
如果冯紫英在场,此时只怕要大喊冤枉了。
可惜他现下并没这个机会,迎春也就只气哼哼地怒怼太妃:
“太妃好了解啊!不过我恐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这人若是当真如您所说,一向谨慎胆小,又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
不是疯了,怕就是那药其实非常便宜,甚至是一文钱一大把的东西,舍得给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么便宜?”太妃点头,随手将一个木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药包,再将那木匣子反手对着迎春,
“以本宫与你的交情,相信这么便宜的药不会不舍得的?”
“太妃不会是想,让我用那药,装满这匣子?”迎春瞪着那木匣子问。
“自然。”太妃说完,手一抖,合上盖,“若是丫头觉得,与我的交情不如旁人,那本宫也不便强人所难。”
迎春下意识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又烫了一般赶紧缩回去。
“怎样?”太妃看着她。
怎样?怎样回答都不对!
迎春闭了闭眼,咬牙对太妃灿然一笑:“太妃忘了,我刚说了,此事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你这丫头……”太妃无奈摇头,猜出了迎春的意思。
“这人疯了。”迎春肯定道,“这人当日一定是疯了,才会将珍贵之物,送与旁人。”
“丫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妃头痛,正要说什么,目光却瞥见面前少女攥紧的拳头,心头又是一酸,不忍苛责,只是想到另一个傻子,终究忍不住问,
“你宁可承认自己疯了,也不能坦白你自己的心吗!你可知道,就算你装疯,但也没人能疯一辈子的。”
“是啊,太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