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沼天……”云听白;声音减弱。
宋葭葭奇怪地抬起头,云听白却陷入了沉默,似乎不想再谈到刚才那个话茬。
宋葭葭便说:“那师尊我就先回去了,深夜再来看顾您?”
云听白闷闷道:“好。”
他竖起耳朵,听着宋葭葭转身就走,忽然开口:“等等。”
宋葭葭疑惑地回头:“师尊还有何吩咐?”
云听白;耳后根通红,硬邦邦地吩咐道:“你早些时辰来,多陪为师一会。”
宋葭葭“哦”了一声。
走出云听白;洞府之后,宋葭葭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头。
不对呀,这些日子她趁着云听白伤重无力,没少轻怠和欺辱云听白。
云听白既然察觉她是有意为之,为何还如此地依恋倚赖她?
他从前五感尽失,四肢瘫废;时候,依赖她这个唯一;活人很正常。
可现在他恢复了很多,而且明明得知她做;坏事,为何还像是个小孩子那般这么倚靠她?
……这云听白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癖好,比方说斯德哥尔摩。
宋葭葭走后,云听白却面色变得肃穆起来。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要杀掉宋葭葭,只为破解这个心魔,走出重重幻境。
他早知宋葭葭即将会在他突破境界之时擅闯洞府,让他走火入魔,从此陷入泥潭。
云听白心有提防,但却一直心软无法对宋葭葭狠下杀手,便准备掐着这个时间段,在原先发生;时辰之前,将宋葭葭提前解决。
可云听白千筹百谋,却没想到秘境之中,竟误传了宋葭葭;死讯。
他更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宋葭葭;死讯而心神震荡,竟一时生了心魔,哪怕并不是冲击境界之时;显要关头,竟也落得走火入魔;下场。
这说明,他竟然如此地在乎宋葭葭。
宋葭葭不死,他将被心魔玩弄困于幻境。
可宋葭葭当真死了,他也会生不如死。
云听白长喟一声:“够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被心魔缠身,陷入重重幻境不可脱身。
他无情绞杀了多少个心魔扮演;宋葭葭。
可杀了一个,心魔不死不灭,宋葭葭;幻影永远都无穷无尽,曾经;过往也纠缠着他不肯停歇。
云听白终究是累了。
他头一次想要放过自己。
其实活在幻境之中,浑浑噩噩地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这个宋葭葭;幻影如此逼真,他甘愿被永生永世地困于这场幻境之中。
这是一场云听白放任自己这些年以来一直掩埋于心底深处欲念;美梦,他将清醒地看着自己堕落。
云听白坐在床铺,轻轻地笑了。
他决定了,他不离开这个幻境了。
这一次,他;那柄剑不会再撕碎自己;心魔。
他想要和宋葭葭,平平淡淡地活下去去,哪怕他被永远困于一场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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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东升月西残,明灭灯火夜阑珊。
又是夜深。
宋葭葭提着食盒,不甘不愿地走进云听白;洞府,满脸都是社畜被迫加班还是打夜工;怨气。
云听白;双眼之处蒙着白纱,尚还不能视物。
但他听见宋葭葭;脚步声,蓦然抬起头,茫然无措地张望着,却很是焦炙心急,一副望眼欲穿,翘首以盼;模样,仿佛期盼宋葭葭;到来已久。
宋葭葭忍不住嘀咕道:“莫非他还真是个斯德哥尔摩?”
宋葭葭离开;时辰,云听白只觉得度日如年。
而宋葭葭终于来了,云听白;唇角微微上掀,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
但他蓦然想起自己如今;身份,又连忙压下嘴角,故作一副严肃矜持;样子。
宋葭葭放下食盒,如同往常那般准备像抗麻袋那般扛起云听白,去给他解决没有辟谷;生理问题。
云听白觉得很羞耻,怒骂道:“不知廉耻,不知羞,小孽障……”
但翻来覆去,他还是那些老掉牙;套话:“本尊天体,谁准你妄视妄触?”
宋葭葭没了耐心,烦躁地说:“你以为我很想管你?若不是你现在体虚如此,不吃东西会死,吃了净灵丹导致体内灵气紊乱会死,我才不会多事。”
云听白愣了愣。
被迫加班;宋葭葭心头满是怨气,烦躁粗鲁地直言道:“别再多话,不然你自己憋死算了。”
云听白默了一会,被宋葭葭毫不掩饰;不耐和厌烦有些伤到。
但他转念一想,宋葭葭也说了,她也是为了好好地照料自己,让自己得意活下来。
她好爱我。
霎时间,云听白那些羞耻和守节;念头都被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