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海火急火燎赶到附属医院的时候,病床上的人仍在昏迷中。
主治医生向他解释了情况。这个学生昨天半夜浑身是血地过来,吓坏了值班人员。由于没带学生证,他们都不知道该联系谁。
直到今早他自己苏醒,才说出是初等部B班的学生。
“这边建议让他住院一段时间,身上的伤口愈合需要休养,最严重的是爱丽丝使用过度。”医生将病历递给他,眼中带着疑惑。“检查显示他曾服用过延缓发作的药物,那种东西到底是谁给他的?”
附属医院是学园和外界合作的医院,大多是对爱丽丝感兴趣却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对学园内部真正的情况也不了解。
野泽医生看着病床上毫无声息的人,越发不忍。“那些药虽能暂时缓解痛苦,但过后会导致病情更加恶劣。他服用过量,恐怕以往堆积的问题会一次性爆发。”
详谈治疗方案后,鸣海替枣办理了病假手续。
这段时期他不敢在教室多做停留,生怕学生问起那天早会上的事。好在明星演出活动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无人提起。
为了配合演出时间,学园调整了休息和上课的日程。会场到大门的路段,随处可见应援牌,两边挤满了人。这次演出禁止录像和拍照,萤不肯放过绝佳的赚钱机会,暗中制定应对办法。
无希避开工作人员,打开伸缩杆将小型摄像头粘在舞台一侧。平常她不太显眼,再加上萤的威逼利诱,不得不加入其中。
前方幕帘开始颤动,她迅速闪到角落,从后门溜到观众席末端。佐仓蜜柑和卷发负责拍照,她得和两人汇合。
左等右等,演出已经过半,她依然没等到人。
刚按下通讯器,舞台传来一声巨响。伴随四分五裂的连接杆,有人影从高处坠落。毛利铃央前去救人,不慎砸到腿骨,演出被迫中止。
会场闹成一团,无希跑到外面才顺利连上通讯。刚才她就隐约觉得掉下来的人眼熟,见两人完好无损才放下重担。
“抱歉希酱,这些能拜托你拿给萤吗?”橙发女孩将相机递给她,看上去有些焦急。“都是因为我铃央先生才受伤的,我想去看看他。”
“你是想趁机接近铃央先生吧!”卷发一脸看穿的表情。
“才没有!我是真的很担心好不好。”佐仓蜜柑不服气地反驳:“你刚才不是也大声应援了吗!”
“那是顺应气氛而已!我心目中的偶像只有枣大人一个!”
两人边吵边走,相互追赶,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
无希带上相机回宿舍找萤,打算问问她能不能联系上乃木。枣已经四天没出现了,而且那天早上突然有人闯入教室的事她有些在意。
*
探伤二人组溜进附属医院,偷偷观察每间诊室。走到一半,卷发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卷发没理在一旁发问的女孩,伸着鼻子来回闻空气。片刻后,她突然锁定右边,直接调转方向走。
“那边是病房不是诊室啦。”橙发女孩急忙提醒她。
脸上传来痒意,兀得蹦出几根胡须。卷发不想暴露自己的爱丽丝,别过脸没好气地解释:“有枣大人的味道。”
奇怪的地方太多,佐仓蜜柑还没来得及吐槽,转身被拖入房间。原本只是将信将疑,真正看清病床上的人,她惊得无法言语。
搭档平时神出鬼没,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班里的大家都很喜欢他。如今独身躺在医院无人得知,她不敢想象鸣海老师是不是故意隐瞒他们。
门外响起脚步声,卷发下意识地拉人躲进床底下。
*
会场离宿舍距离很远,无希一路上听到不少讨论。
“啊啊啊演出中止了!听说铃央先生的腿骨折了,要去休养。”街边的粉丝抱团遗憾,怒火熊熊。“别让我知道是谁违反规定,一定要去教训她!”
这么严重?
无希正准备打开通讯问问情况,发现信号灯还亮着。因为没开麦克风,她也没注意刚才没有挂断。
耳机里出现断断续续的男声,似乎有人在说话。她四下打量,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放大音量。
床底下的佐仓蜜柑朝卷发使眼色,在地上划划写写。医院的床铺低,真的很难受。
[为什么我们要躲起来啊?]
[感觉是可疑的人。]
[你怎么知道?]
门被打开,卷发按住橙发女孩的手,示意安静。她拥有犬猫体质的爱丽丝,在嗅觉和直觉的判断上鲜少出错。
常年与危险相伴,身体已经获得警觉的本能。毛利铃央在门外的时候枣就醒了,可惜重伤未愈,难以作出应对。
“这就是黑猫?”脱下演出服的男人语气轻佻,颇为不屑。“藤堂还说胜券在握,要为兄弟们报仇,结果死在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