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做梦(1 / 2)

轻微的潺潺流水声,从大塘开了口子的方向传到这边。

安留月蹲在田埂上,眼睛盯着那片在月色下乌泱泱一片,根本看不清白天分化出阶梯口子的秧苗块,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田埂上新长出来的草。

身旁坐着的王巧吃饭的动静不大,几乎是没有的。

“你要拔多久。”她在王巧放下碗的时候问她。

王巧一手拿着空碗,一手拿着筷子,慢慢嚼着嘴里的饭菜,说道:“不知道,我太慢了,也许要天快亮了才能跟上。”

“你嫁过来这几年,每年都是这样?”

王巧点头又摇头,“我以前在家没下过地,第一年我连拔秧都拔不动,还总是拔着拔着就坐在水里,永平嫌我丢人,把我头按在水里打,第二年就好多了,不过还是慢。”说到这,她叹了一口气,“我娘说,我姥爷也是慢,我们都随了我姥爷。”

“你没出嫁前是哪里人,怎么嫁到这边来的。”

“我不是本地的,前几年我老家遭了灾,我们一家人逃到了这,黄家用一袋米,换了我给黄永平做媳妇,黄家办了顿酒,请全村人来吃饭,我就成了黄家的人了。”

安留月注意到,她这次直呼黄永平的名字,她歪着头,并没打断王巧,静静听着她说话。

“我是外地人,田里活干不来,黄家村的人,都说黄永平换了个娘娘回来,黄永平他娘气得不行,总是撺掇黄永平打我。”

安留月等了一会,见王巧不说了,就问:“你一次都没还手吗?”

“还了啊,应该是第三次的时候,那天我干了什么,好像是喂猪的时候,把水瓢给掉在猪圈里,水瓢让猪给踩烂了,黄秋玲说我败家,拿鞋底打我脸,我就挡了一下,结果被她跟黄永平一块打。”

王巧说起这段往事时,语气很是平静,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安留月也不惊讶,她已经见识了黄秋玲和黄永平的德行,就算是王巧说错了一句话,有可能都会被黄永平打。

“你想过走吗?”安留月问。

黄秋玲摇头,“没有。”

“为什么?”安留月不解。

王巧把筷子搭在碗上放在身旁的田埂上,慢慢说道:“我娘走的时候说,女人都要熬,黄家人不一定是好的,可是只要勤快,肯干,我就有日子过。”

“我一开始不懂这个意思,不过去年,东头那个叫翠婶的,她婆婆瘫了以后,她每天出来的多了,我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黄秋玲那样子,得熬到什么时候。”

安留月明白王巧什么意思,意思是等黄秋玲老了,王巧就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

道理她也懂,她娘在家说起往事,也说过是熬出来的。

何赛刚嫁过来的时候,她奶奶也是对何赛非打即骂。

不过他奶死的早,她甚至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黄秋玲不一样,黄秋玲虽然天天喊这疼那疼,可精神头比谁都好,尤其是骂人的嗓门和脱鞋打人的样子,那鞋子舞得生风,胳膊抡起来可有力了。

安留月怀疑黄秋玲再活个二十年都没问题。

王巧淡淡笑了笑,“总能熬得过的。”

那可不一定。

她大姐不就没熬得过,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死了。

不过这话,安留月是不会说的,她在田边坐了会,又跟王巧聊了会就回去了。

黄家前后屋都灭了灯,她熟门熟路去了柴房,和衣睡下。

后半夜的时候,她听到黄家大门被打开,有很轻的脚步声。

她以为是王巧回来了,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哪知第二天她跟着下田的时候,发现王巧并没跟着一道。

到了田里一看,王巧已经在田里,并且她那一片划的秧苗,只剩一小溜。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王巧早上起得早,下田拔她那一份的秧苗。

这一天,王巧是跟安留月一起下田回家的。

王巧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她一路上还跟安留月说了不少话。

两人说说笑笑,回来以后一起做了饭,一天平安过去。

再有一天,黄家的秧苗就该能全部插,完。

安留月算了时间,不到傍晚就要收工,这一天,黄家几个人的心情都不错,连好些天没有跟安留月说话的黄永安,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他那边到头以后,主动来到安留月这边,帮着她一起栽秧,他从田的这头,后背和安留月的后背对着,在闷头忙着手上动作时,忽然听到田埂上传来一个声音。

“留月。”

黄永安陷在泥里的手,慢慢拿上来,顺着声音,看到一个他十分不想看到的人站在田埂上。

“你怎么来了。”黄永安站直了身子,看到安留月甩下手里的秧苗,像螃蟹一样叉开两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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