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的家装,没有生机的盆栽,摆放地狭小又宽阔,这个家好像等不到太阳出现的黎明,时间停滞不前。莫莉看着在忙动的法赛尔,他的黑发穿过珠帘的遮掩隐隐现现,刚刚还像个冷漠的成年人一样吸着烟,现在在为一杯热茶忙上忙下。她也走过去,打开了灶台的火。
“怎么样的茶?我很会泡茶的。”
“红茶。”
“再加点奶?”
可以被忽视的沉默。
“嗯。”
“趁水还没完全热,要把茶包放进去。”沉默后法赛尔的小小声音让莫莉忍不住笑,她看着水壶开始冒微微的热气。
“放进去?”
“对,这样味道会更好。”莫莉从法赛尔早准备好的两个杯子里面拿出茶包。
“有手套吗?”
法赛尔没有说话,伸手到女孩头顶的壁橱上,取下手套,那个挂钩就在莫莉的正上方,距离很高,不是她能拿到的高度。又是传到鼻尖的茉莉香,没有因为雨水消散,反而愈浓,莫莉接过手套打开水壶,把茶包放了进去,她感觉脸上的温度升起来了,也许是打开水壶扑到脸前的热气导致的。
“你不是英国人。”法赛尔的话语离得很近,他的一只手还撑在刚才的壁橱上。“带着行李箱,宿舍在布鲁姆斯伯里的街区,今天是九月二十一日,离开学还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你是大学生,是留学生。英语很不错,我能听清个大概,你是从哪里来的?”可能一支烟打开了这个男孩的话匣子,耳边的一连串低音让莫莉更加地头昏脑涨,往上就可以看见男孩挑起的眉毛和得意的灰蓝眼睛。
“我是来上学的。”莫莉的英语确实如法赛尔说的那样好,但是本地人习惯的发音还是消耗了她不少时间,谈话大部分时候,一半都是猜的。
“其实我不太能听清楚你说的话,包括现在,包括刚刚在外面。”莫莉稍稍拉开距离,法赛尔站在一旁,男孩的高个子和嗓音总让她有莫名的压迫感。“你可以说慢一点。”
“慢一点?”
“对,用短句,然后说慢一点。”灶台上发出鸣声,茶水煮开了,莫莉拿起水壶,倒进台案上并排的杯子里。
“我懂了。所以,你来自哪里?”法赛尔放慢了语速,念清楚每一个要说出口的单词。
“我听清了,我是从中国来的。”
“牛奶?”聊天没有妨碍两人利落的动作,法赛尔从冰箱里拿出牛奶。
“嗯。”
“我叫莫莉,如果你要念的容易一点,你可以叫我Molly。”
“很高兴认识你,法赛尔·弗里曼。”她咬了咬嘴唇,在想要不要正式的握个手,再多表示下自己的感谢,法赛尔已经拿起杯子走向了客厅。
“茶很好喝,莫莉。”
茶水煮过会更浓,就算只是普通的茶包,加了牛奶的红茶发出醇香的气味,散在屋子里,散在两个人的心里。
“防止你刚刚没听清,进门右手边是浴室,洗完澡后左转尽头是我的房间,你睡那。”男孩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的传进莫莉的耳朵。
“晚安,然后,不要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法赛尔走进壁炉墙后的房间,关门的前一刻,在月色下留下这一天结束的问候,还有一点小小的警告。
屋子里也安静了下来,莫莉感受从马克杯通向双手的热度,月光分出一束从窗外打向壁炉上的花,房间里唯一还有生机的绿色,应该是茉莉花,她猜着,把杯子里的茶慢慢饮尽,去水池洗净,放回原本的托盘里。
浴室的灯只亮了一会,莫莉没在里面待太久,浅浅地洗漱了一下,毕竟这是一个只有男士的家的浴室,至少到现在没有发现和女人相关的影子。但是这也没给莫莉太多的缓冲时间,接下来,要去的是一位男孩的卧室,甚至是一位今天才见过面的男孩的卧室。
轻轻推了下,房门就开了,扑面而来的是像清晨露水和茉莉花瓣相触般的清冽气息,打开灯来看,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蓝色织布的床单,摆满不知名小玩意的书桌,有很多的书,地毯上有,床头柜上有,窗台上有,就是不在书柜上;书桌抽屉里大概是很多东西,多的都不能完全关上,莫莉稍凑去看抽屉里漏出的纸张一角,是有着手画音符的乐谱。
乐谱!但除了这个莫莉再没发现房间里有着其他带着音乐痕迹的东西,她坐上床,床边宽大的窗帘被她的动作带动,带出下面不符合白墙的阴影,脑海里闪起男孩那句警告声,还是没能抑制住她的好奇心。
是一张立体音响乐队的海报,她认出凯利?琼斯唱歌时的孤傲身影,模糊的黑白场景上,吉他手被蓝色签字笔画上了大大的圈,就隐藏在厚重的窗帘后面。莫莉盯着那抹黑白上的蓝色,好像能重现男孩翘起嘴角画上那个圈的场景,灰蓝色的眼睛里不再只是沉静,有着太阳直射也不灭的光。
那抹蓝色也印进莫莉弯起的眼睛,她躺进被子里,和那个怀抱一样的熟悉味道,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