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明梯上下,前后左三方为宽回廊,公主靠。
万字格窗,可左右开启。
正前方六根大柱,端直均匀,一木上顶,无搭接。
黛色水泥大瓦,金黄色脊檐。
六根柱头挑梁前段,有木雕金龙戏珠。
卢莎莎看了又看:“爷爷,这是哪家的房子?这么漂亮!”
罗龙舟没有回答。
赵光辉又问:“罗叔叔,是不是你的房子?”
罗龙舟看了赵光辉一眼:“你眼睛明亮。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爸爸的房子。”
“房子在哪里?”卢莎莎迫不及待。
“就在这里。”罗龙舟说。
“手机里?”卢莎莎问。
“不!就在我们现在住的这楼房处。”
卢莎莎还想听故事,给罗龙舟搬来凳子。
罗龙舟坐了:“爷爷、爹、我爸,还有后来的福妈,住进悬崖洞,一年四季,除了在石头与石头之间种些粮食,靠捕些河里小鱼,游到中坝挖些野菜,艰难度日,春秋季主要工作,就是背河边淤泥到石缝里,增加一些土地。夏秋主要工作就是打捞河里杂物,主要是上游冲下来的树木。”
“几十年间,也打捞了搭救了很多从上游冲下来的落水者,船毁人亡的商人,筏子客,船工,纤夫。有的是尸体,有的是活着的。爸爸八岁那年,爷爷在老鹰岩下,游了几十米,用搭钩抓住一个挣扎呼救的人,救人于一命呜呼之前。那人是龙门镇富商,为感谢爷爷舍身救命之恩,把天资聪颖的爸爸罗大光接到龙门,供养他读书读到高中毕业。后来,我爸爸考进四川大学。再后来就是大学教授,大学领导。”
“因为有爱,高河边从根本上传承了爷爷的基因。我告诉你们,我家罗鹏,小文,小鹏,都是读书的好料子,个个年年都是三好生。正因为这一点,我十几年孤身一人在高河边,才忍受得了寂寞,耐得住孤独!”
“修房子这地方,是十分光滑平整的大磐石,北高南低,堆了土,下雨就会被冲走,爷爷给他取了个很美好的名字,她叫作‘石板田’。”
“六十多年,年年打捞,在河里打捞的木头,堆了几人高。”
“那年,我爸爸听到我爷爷,我爹,我福妈,为保中坝死了,立即辞了学校领导职务,办了提前退休手续,回了高河边。安顿好三位老人;打了官司;领了十二万的民事赔偿款。”
“爸爸回了高河边,历时三年半时间,用爷爷们积攒的木头,修了这幢木楼,用光了他一辈子的积蓄,也用光了罗家人近六十几年的积攒的木料和其它财富。这木楼设计者,是一个大学土木工程一级教授,马教授。”
“房子修好后,爸爸变卖了省城的房产,用汽车把他的书籍运到龙门镇,再用木船,请了纤夫,可以装几十吨的木船,把书运回高河边,雇佣十八个临时工,从河边把书背上来,背了整整一天半,你们说有多少书?”
“这木楼,是我们几代人的智慧和财富象征!更是我们高河边人的坚韧不拔、淡泊宁静的精神遗产!”
“爸爸和我们在房子里快快乐乐住了三年,爸爸天天读书写书,开开心心,其乐无穷。”
“谁知2006年4月间一场大火,一场无名火,把房子烧了,烧了一天多,村里人来到后山上,眼巴巴看见大火冲天,但是人到不了高河边,很多人跑到鹿山场找船,这年月的麓山场,找不到木船了,连三板船、独木船、打渔船都找不着了,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