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
薛云妙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水润的杏眸慌张望向他。萧况逢被她一瞧,便觉得掌心有些痒,指尖蜷缩成一团。
“萧大人,起火一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是。”
他回答得果断,薛云妙倒愣了,小心翼翼道:“你知道是谁要害兄长吗?”
“起火之时,齐英在隔壁。”
齐英……
齐获的长孙?
她就觉得萧玉堂身为考官没有机会下手,场内必然有人呼应,果然如此。必是齐英要毁掉兄长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于是就联合了萧玉堂。
但是牵涉到齐首辅这么大的事,萧玉堂怎么就轻易告诉她了?
“爹爹叫我不要过问,我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告诉我。”
“你会去找齐英算账吗?”
薛云妙气闷,“那么蠢的举动,我自然不会了!”
“那告诉你又何妨。”
“……”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件事波及齐氏一族,影响太大,圣上只想草草揭过,所以薛大人才不告诉你。”萧况逢道,“说到底你兄长无碍,最终也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殃及了会试,严查无用,也不会有人敢去查。”
薛云妙沮丧地低下头。
萧况逢盯着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变化,道:“但也这是好事。”
薛云妙的眼睛亮起来。
“陛下推崇儒学,你家兄长是其中佼佼者,再加上此事过后陛下对薛润存有惋惜,若能进殿试名次不会差。不过这一切,都要看他能否通过春闱。”
能过,前途尚可光明。
不能,茫茫长夜便无明灯。
可仅凭两场成绩就想通过春闱,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相信你兄长吗?”
“当然!”
萧况逢:“那就等他的好消息吧。”
*
七日之后,终于到了贡院撤棘放榜之时。
榜前束起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人群熙熙攘攘,大家脑袋贴着脑袋,前胸贴着后背,声音吵得耳朵都要聋了,别说空隙,连个喘气的缝都没有。
得亏薛洄空有一身蛮力,费尽九牛二虎的气力,就差举起木棍大喊大叫杀出一条血路,拼尽全力才挤进人群里头。
不远处薛云妙紧张地攥着手帕,薛洄本人更是压力大得唇色都白了。
他捂着腹部,有些恶心泛吐。
“有了有了有了!!”
薛洄咆哮的声音响彻长空。
另两人心一颤。
“都给本少爷让开!别挡道!!”
薛洄骂骂咧咧地挤出人群,一路狂奔回来,兴奋的面孔上热汗淋漓。
“哥哥在榜吗!”
“在在在!好成绩啊,倒数第二!”
倒数…第二?
“你们这什么表情,我回回榜末,这名次多好啊!”
薛洄表示非常不理解。
……算了,总归榜上有名,哥哥有机会进殿试了。
“哥哥!你可以进殿试了!”
薛润脚下一软,被兄妹俩扶住手臂,眼眶湿润,低头哽咽。
过了…真的过了……
他还以为要再等三年,幸好真的过了。
“对了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薛洄一拍大腿狂笑,“会元不是齐英,是个叫吴确的!”
薛云妙和薛润面面相觑。
“吴确?”
*
萧家府邸内。
李宛童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内。
“爷,好消息!那个穷书生真成会元了!”
萧况逢嗯了声,擦拭着剑鞘,眼睛抬都没抬一下。
“这么说,他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当上状元啊,爷,咱这笔买卖可赚大了。”
若能与金科状元交好,将来自家主子在朝堂上的仕途也许能顺利不少,就不用再忌惮那萧玉堂了。
“他当不上状元。”
李宛童疑惑,“为何?”
萧况逢指腹轻轻拂过剑鞘上的饕餮纹样,眸色暗锐。
“金科一甲,只会是三人。”
姜可久,齐英,
薛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