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中驹(1 / 3)

西苗全军都几乎为铁军卫或是剿灭,或是俘虏。在竞日孤鸣一方完全占优,王府已然先行宣布内战结束,苗疆将会全力投入对魔世作战的前提下,忽然之间国葬典礼之上王车易位,苍越孤鸣取而代之,钦定竟日孤鸣叛逆已诛,并对内府大刀阔斧裁撤官员,恢复西苗部族中支持一方的名誉与权位。

随云远这个外境之人,还没有苗疆诸部落对此剧变接受得快速且安然。

“彻彻底底的胜者为王。甚至连一点官样文章都无须做做。贵国逻辑真是简单务实。”

“苗王天位,本属王上所有。要不是这群逆贼,早就拨乱反正了。”叉猡尚有不服之色。

“最大力的做王。这就是道理。”奉天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随云远意味不明地叹道。

“你这家伙,又在念听不懂的怪话了。”叉猡闻声不满道,“你可别学那个老夫子,之乎者也的。”

“叉猡,不可对国师不敬。”刚刚踏入后苑的苍越孤鸣轻斥一句,转向随云远吩咐,“云远,你陪孤王走走罢。”

这是要单独谈谈的意思。两人走出数步,直到一方金鳞鱼池的边沿,方才停驻。

“夜族之案这一两日便会重新审定。但是,”苍越孤鸣至此稍一踌躇才继续,“铁军卫当年乃是受命而为。所有罪责,皆应由王族承担。”

孤鸣王室现只剩下当今苗王一个,这话和他本人承担一切罪孽,也没有什么区别。这相当于开出一个可供填空的补偿方案,依照这位小王子从前的作风,这绝不是试探猜疑之言,可以说是相当优渥的条件。君王一诺,重逾千金。

随云远当然从未考虑过追究铁军卫。

提出夜族平反的条件,原本就是为了遗孤榕烨与其养兄铁军卫军长铁骕求衣的立场调和。便是苍越孤鸣要因铁军卫的最后倒戈,而追究责任,随云远也要设法劝阻保全。如今他愿意主动与铁军卫冰释前嫌,当是更好。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她意识到一个从前的盲点。

正如竟日孤鸣当日所说,为夜族平反冤情这件事情,并非只有苍越孤鸣此途。作为帮助其夺权复位的理由,原本就不算非常立得住。撼天阙更因此误解她与夜族有关,并对王后之位有所企图。如今看来,苍越孤鸣可能也受到这种影响。

误会不过是一句话的解释,但问题是,榕烨的身世要在此时曝光吗?

要解释榕烨生还,就要牵涉铁骕求衣暗里违抗王命之举。更相当于在忘今焉的眼前,露出一项铁骕求衣的软肋所在。她不禁再次心中质审起原本的计划,对于榕烨而言,是开解心结恢复身份还是不惜一切保全安宁?

“抱歉,是孤王让你为难了。”

低低的愧惭之声响起,随云远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沉浸思绪,没有及时反馈,反而造成了进一步的误会,连忙回答,“没有的事情。与铁军卫无关。我想苗疆反正之事,不日就会知晓前线。为保三界联军稳定,其他两族当会有人前来商定盟约的继续。”

苍越孤鸣面上似不大信她的说辞,还要再说什么,就被前来告谒的白日无迹打断。

“有人请见王上,说是有前线要事告知。”

随入前殿之时,忘今焉与叉猡已分列两侧,立在阶下。

“贺祝苗王登基。”

温和优雅的音色穿堂,听得随云远耳中却似惊雷炸响,她不自觉的握紧双拳,竭力压制僵直冰冻的躯体,却未曾想过在此时面向发声之处,才是人之常理反应。有意不去追视来人,则更为怪奇。

一道疏朗人影缓缓踏入,神采英拔,风神秀彻,宝玉如意依臂而怀,“我知道苗王为何惊异。请容我解释。当初追杀苗王的渡江卿,乃是借了在下的面皮。我与苗王乃是初次见面,鳞祖师相封鳞非冕欲星移。”

“就是你提出前往鱼龙穴的建言。孤王是否可以就此认定,你是竟日孤鸣的同党,有意引孤王送死?”苍越孤鸣不甚客气地回应道。

“说是,也不是。”

“可恶!”叉猡听得这似是而非之论,兵刃上手一个箭步就冲到欲星移的眼前,打算物理一谈。

欲星移如意偏转,本应易碎的翡翠宝玉却在他功力加持之下,如同坚不可摧,从容接下叉猡的第一击,仍不失闲庭信步,智珠在握之态,“将军真是性急,且听我道来。”

“叉猡,暂且退后。”苍越孤鸣出言制止,却也只是暂且,如果欲星移接下去的说法不够令其接受,那么接下去的命令就很好理解了。

“王上应留,撼天阙决不可留。”

“方才你有意撇清与渡江卿的关系,但孤王又怎知,渡江卿又是否是你之前派遣,用以协助竟日孤鸣夺权?”

“若苗王如此认定,那可以动手咯。”欲星移说罢傲然负手而立。

四周苗兵即刻围上,苍越孤鸣战势已起,气氛紧张一触即发,竟似就要如此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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