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年没有目的,就在前面不紧不慢走着。遇到分岔路口便随便选择一个方向,再继续走。
两人从太阳初升一直走到热浪袭来,走到两人都精疲力尽,随意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歇息。
她怕热,身上的白T已经湿了一次又一次。视线内突然出现了蒋岁的身影,她用手背擦拭着掉下来的汗水。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怕是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吧。于是覃年起身。
蒋岁怕她又要走也跟着起来。
“坐着。”
“哦。”
她去了附近的小卖店买了两瓶水,将其中一瓶递给她。
两人继续沉默。
“怎么跟我就没话说了?”
蒋岁将水瓶抱在怀里,甚至都舍不得拿出来喝掉。
覃年不动声色扫了她一眼,将水瓶夺过去,直接拧开瓶盖。
“喝。”
似乎少年一直都是这样,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或者不喜欢的事情,一直都是采用不闻不问的形式。
覃年一直觉得自己从骨子里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她无法共情别人都伤心事,在安慰别人时实际上心里完全没有听进去一个字。曲沐和她诉苦的时候,她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在视频里才得知自己是一个“感情漠视症”。
这样才导致覃年从来都是漠然的样子,对任何事情不关心不问候,仿佛世界里就只有她和她认可能进去她世界的人。
“覃年啊,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她从来都是那个一直坚持自我的人,所以才会放弃了阳城的编制工作,回到这片土地上。
如果她们成为不了情侣,似乎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怎么可能一点没变。”
“住哪儿?”
“还没找好住处呢,怎么,岁岁小姐已经为我安排好了吗?”覃年知道她过来就绝对不会是只来看看自己那么简单。
蒋岁的家庭比起唐乐年这种半路出家的来说高不知道多少个阶层,是普通老百姓望尘莫及的。
但蒋岁身上也从来看不到任何大小姐的架子,如若不是蒋岁亲口说,谁能想得到呢。
“跟我走吧,车马上就到了。”蒋岁一天一夜没回家,整个人已经凌乱不成样子,哪里还有一副平日里精心打扮的样。
覃年嘴角笑笑,这份笑也不达心底。
她是知道蒋岁要做什么的,蒋父为了支持孩子追梦,直接给她投资了一家公司。而唐乐年背后的资本就是蒋岁名下的年岁公司,所以他的招牌才会是“念念,年年”。
只可惜覃年从来不会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而且也不可能被她人左右自己的想法。所以很多事情是不可能如蒋岁所愿的。
她们坐车来到蒋岁的公寓里面,是一个两居的小房子。
覃年放下行李坐在一边,等待蒋岁将自己的真正目的说出来。
蒋岁在少年时代再是纯真,无洁,也在这社会打拼里磨平了棱角。商人重利轻别离嘛,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个事。
“其实吧…”
“说吧。”蒋岁原本还想要吊一下覃年的胃口,可是从她了然的目光看来,自己似乎像个跳梁小丑。
一切似乎都没有乐趣了。
“明明什么都已经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蒋岁赌气地将抱枕丢到覃年的怀里去,她抱着抱枕默默远离她,结果收到了第二个抱枕的袭击。
“那你呢?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却还要把我带过来。”明明知道自己心不可能再分出来一点点去容纳她人,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去接受她人的好意,明明知道自己再就给出了答案,却依然如此。
覃年笑了。
这样执着的蒋岁和自己果真是一模一样的,她太感同身受此时的蒋岁,太知道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太知道她做的所有事情,和说的所有话。
所以覃年是不在意的,或者说是纵容着蒋岁做的一切。
“……”
蒋岁发现她们两个人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里,谁都没有绕出去的资本。那不如就一起在死胡同里吧。
“加入我的公司,然后去唐乐年那里帮忙。”
“给我一个理由。”
“你欠我的。”
这才是真正的蒋岁,不是那个会因为喜欢而委曲求全的人,也不是那个强迫自己去喜欢自己不喜欢专业的人,更不是那个放弃自我的人。
蒋岁从来都是骄傲的,从来都是。她就应该昂起高傲的头颅,去瞧不起任何一个瞧不起她的人。
这次换覃年沉默了。
她的确欠蒋岁。
“好,我过几天去报到。”
“行,你的房间左边手这间。好了,本小姐要去洗澡了,你自便。”
见总算达到自己目的后,蒋岁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微笑